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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一抖動,陸有矜的心似被微風撩撥,腦海里倏然閃過了兩個字‐‐他想起了這人的名兒。陸有矜伸出手輕拍了下謝臨的手背:&ldo;醒醒,醒醒!阿……臨!&rdo;
謝臨吃力地睜開了眼睛,他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窗子開著,冬日明晃晃的陽光射進來,射到一盆尚有綠意的吊蘭上。
疼,好疼……疼得他想嘶聲裂肺的大喊,但卻沒有絲毫的力氣。
謝臨又合上了眼睛,冬日的陽光,他知道,沒有一點兒熱氣,冷得透骨,他一睜眼就能憶起那冷意……
他的手似乎被誰放到了手心,這手有力而溫暖,還有薄薄的繭,輕輕刺癢他的心。他聽見手的主人開了口:&ldo;阿臨……&rdo;
阿臨……這熟悉的稱呼被這人熟稔的叫出來,叫的謝臨心裡一動‐‐他終於張開眼睛,想再看看這人是誰。
不是表哥,不是沈均,也不是……父親
該是失望的,可是謝臨卻並沒有再次閉上眼睛。恍恍惚惚的,這手的熱氣一直走到了他心裡,讓他踏實。
他喘息著,費力分辨這是哪裡。這間房子還有別人,有陳舊的梨木櫃子,還有濃烈的藥味,這不是宮裡,也不像親衛府啊……突然,腳踝處傳來的刺痛讓他終止了所有猜測。他感到自己的腳後跟挨在了床邊的木頭上,因為冬日特有的潮濕和腳部失血嚴重,那木頭就像一塊兒冰硌在腳踝上。而他的雙腿無法動彈,根本不能控制腳輕輕挪開,他甚至沒有力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溫暖的手,輕輕扣在自己的腳踝上,拉住了正往疼痛谷底墜落的他,謝臨低頭,看見陸有矜脫下了厚厚的外衫,搭在那木頭上,把那冰冷的氣息牢牢阻隔。又輕柔地把自己的腳放在床上。
謝臨怔怔看著,陸有矜穿著稜角筆挺的直身,彎腰忙碌的時候,腰桿子抬起來的時候……都顯得那麼英發。
被這雙呆滯又熟悉的眸子一看,那日秋陽下所有的瑣碎細節,都湧上了陸有矜心頭‐‐想起來這個少年叫謝臨,想起他的笛子是和他舅舅學的,想起他爬山時愛喝那山泉。
兩人久別重逢,像是沒有命在垂危,也沒有刺目的傷口。陸有矜輕聲道:&ldo;你的馬兒忘在我家了,我可是幫你餵了近一月的馬。&rdo;
謝臨也從疼痛中掙出了記憶‐‐沒人了,沒人再疼惜他,也沒人再在乎他,表哥已經不在,親生父親也那般拋棄他,這世上,還能有誰再去給他一絲關切呢……表哥,表哥,謝臨咬住乾裂的嘴唇,忍住眼淚……
偏偏似醒非醒中,這人又說了很多話:&ldo;從前的事兒莫去想它,今後就在深柳堂住下罷。&rdo;
&ldo;那家餛飩,等你養好了傷,還能再去吃!&rdo;
&ldo;我可是一直想學吹笛的,還……還要你教我可好?&rdo;
&ldo;那個,那個你的馬,很想你,它都不怎麼吃食……&rdo;
&ldo;……&rdo;
陸有矜結結巴巴地說了很多,這少年眸中的悲意無助刺得他心裡發慌,他好怕……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