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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些，我從未在乎過。如今，倒突然生了些悔意，恐平白惹你嫌惡。&rdo;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極慢，似乎是經過慎重斟酌之後才緩緩吐出的。

雲霜腳步一頓，那人卻已經往前走了。

&ldo;我竟如此蠢鈍，這些時日待你的好，怕是在你眼中全是錯處了。&rdo;

聲音融化在風中，帶了一絲低嘆無奈，卻如細流一般淌進了雲霜心底。

……

此間地牢是由天然的石洞改造而成，之前是為了關押發狂的靈獸而建造的，所以每一間牢房皆比尋常牢房要寬闊得多。

洞中光線昏暗，沿路甬道之上，雕刻著各類靈獸的模樣，用作燭臺的託底。

除了人在地上發出的迴響之聲，還有石鏈拖地，發出的刺耳摩擦之聲。

問芙帶他們走到位於最末端的一間牢房前，用手中火把在鐵牢之前晃了下，一閃而逝的光，灼亮了牢房裡頭的人。

那似乎是一個少年，著一身艷麗至極的紅衣，因被行過鞭笞之行，而顯得有些殘破。他的雙臂被鐵鏈高高捆起，腦袋無力低垂著。

被光晃醒，他眯著眼睛，抬眸看過來。

目光逐一掃過三人，落在問芙身上，冷冷一哼：&ldo;臭丫頭，今日又要整什麼花樣?放馬過來吧，皮肉之苦，你爺爺我受過不少，從未怕過。&rdo;

問芙剜他一眼，斥道：&ldo;收斂一下你的嘴巴吧，今日是來問話的，你好好答，莫再耍什麼花樣!&rdo;她走近計荀與雲霜身邊，壓低聲音提醒他們，&ldo;他修為不深，但是周身是毒，兩位千萬小心，莫要離他太近了。&rdo;

雲霜對她道了謝，問芙便往後退了兩步，靜候在一旁。

少年吊著嘴角看向雲霜，口不饒人：&ldo;喂，你做什麼帶著面具?莫非是個醜八怪?&rdo;

計荀眼眸微眯。

雲霜似乎並未被他激怒，目光平靜無波：&ldo;聽說你拒不承認黑霧人影是你所操控，那不知你是因何來到伏靈谷?&rdo;

車軲轆話答了一遍又答一遍，少年閉緊嘴巴，臉上露出輕蔑之色。

雲霜不急，盯著他，緩緩道：&ldo;我知你不怕痛，但你既好不容易背著赤仙宗宗主之命，從九幽迷迭谷到了此處，必有你未完成的事，如今困頓在此，你可甘心?&rdo;

少年本是懶懶散散，聽了這話，卻猛地抬頭，目光直直射向他。

&ldo;你如何得知，我是背著宗主之命，偷跑出來的?&rdo;

雲霜淡淡道：&ldo;仙魔兩道，分域而治，已多年沒有交集。這裡始終是仙道的地盤，若他心有籌謀，以其謹慎的性子，亦不會只派你一人前來。&rdo;

少年忽然笑起來：&ldo;看你年紀輕輕，倒是對我們宗主有一定了解嘛。&rdo;他垂眸想了片刻，對雲霜調皮地眨了下眼睛，聲音變柔，&ldo;你這人有點意思，不像那些蠢蛋，讓人連說話的心情也欠奉。你過來些，我就告訴你，我為何來這兒。&rdo;

雲霜與計荀對視一眼，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緩步走了過去。

問芙驚道：&ldo;雲大哥，不可……&rdo;

她上前一步，似想阻止雲霜，計荀卻搖了搖頭，讓她不必擔心。

問芙心中微定，是了，道主在此，應不會出事。

隨著他走近，少年臉上露出嗜血般的興奮笑容。他艱難地扯著鎖鏈，往鐵欄之處靠近。

鐵鏈發出巨大的響聲，在寂靜的地牢顯得格外詭異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