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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辛苦了。」皇子妃將懷中熟睡的孩兒放到床榻上,才走到炭盆旁。炭盆離床不遠也不近,不會烤到孩子,也不會冷到孩子。
「希望今年的年也過得像往常一樣安穩。」皇子妃笑道。她嫁給五皇子的時候,五皇子正得勢,但好景不長,她沒過太久舒服的皇子妃的日子就收拾細軟陪他來到了這裡。皇陵的生活困苦,幾乎事事親力親為,五皇子的幾個妾室有到了這裡受不住病死的,有忍不了這樣的生活跑掉的,幾年下來,竟然只成了夫妻二人的日子了。
「只願如此。」鍾元箐捂住她的手,將她攬到懷中。同甘容易共苦難,自他落魄至今,只有髮妻不離不棄。
「皇上駕到!」太監尖銳的嗓音在屋外如同撕開靜默的剪刀,激的夫妻二人一個激靈。從他們來到此處後,就再也沒和成為皇帝的鐘泊雅見過面了。就算每年的祭祀,鍾泊雅也不會宣他來見。兩人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從不過問彼此。鍾元箐想過,這可能就是鍾泊雅給他的最後的尊重了。他的去處是他給他的機會自己做的抉擇,鍾泊雅不會用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提醒他經歷過的難堪。
因為太過陌生,所以夫妻二人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而屋外凌亂的腳步聲卻表明,這是真的。
鍾元箐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房門就被推開了,屋外的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隨著鍾泊雅的進入又被封在了門外。
「草民/民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鍾泊雅抬眼看了看鐘元箐,挑著美人榻坐了上去。
鍾元箐盡力穩住自己的身子,與鍾泊雅的一剎那間對視讓他下意識的別開眼睛。鍾泊雅已經成長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帝皇了,連眼神都是君臨天下的漠然。
「皇兄並未削藉,稱自己為草民實屬不該。」
鍾元箐伏著身子,「微臣知錯!」
鍾泊雅打量著這間屋子,屋內並沒有華麗的擺設,所有的擺件都是能用得上的。就比如說,他靠著的小茶几上放著的小籃子,裡面擺滿了女紅製品,都是小孩子用的。
鍾泊雅把玩著那隻紅色底料的虎頭鞋,也許是第一做的緣故,虎頭鞋做的很醜,一點老虎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但針腳細密,可見做的人的用心。
「皇兄的兒子,幾時滿的月?」
「回皇上,上月中旬滿的月。」
「嗯。」鍾泊雅點了點頭,「嫂嫂這是頭胎吧?回頭我讓內務府的人多送點東西過來,好好補補,第二胎才安穩。」
鍾元箐手上的青筋脹痛,幾番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說出口,滿是不甘心的回嚥下去。
「皇兄有話直說,不比這麼忍著。」鍾泊雅丟掉手上的虎頭鞋,抱緊了手爐,「哦,快平身。朕這幾日啊,被那幾個吃白飯的皇叔吵得頭疼,想起還有黃兄長這麼個清淨的地方,所以才躲了過來,向皇兄討一分清淨。」
鍾元箐撫著皇子妃,拍了拍她的手,「進去陪著孩子吧。」
皇子妃看了看鐘元箐,點了點頭,進了內屋。
鍾泊雅淡淡掃了眼鍾元箐,指著他對面擺著的板凳說:「坐。」
鍾元箐雙手捏拳藏在衣袖中,咬著牙看著鍾泊雅,卻又無可奈何。
「皇陵清淨,不知皇兄可以聽聞些什麼。」
鍾元箐自然聽說了,他和薛延的事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皇陵守衛的將士們將薛延封為戰神憧憬著,突然有一天告訴他們,你們的戰神要當皇后了,誰能不議論一番。
「皇上自己沒有兒子,所以要搶走我的兒子嗎?」
鍾元箐幾乎咬碎了後槽牙才說出這些話,他不甘心當初敗了,因為敗了,所以才落到如此被動的局面,自己的家守不了,自己的兒子也保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