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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先前不同,屋裡點了數盞燈,亮若白晝。
阿殷垂首,沒有看沈長堂的臉。
小童烹茶,雙手呈上茶杯。
沈長堂輕聞茶香,心情看起來頗佳,道:&ldo;不必跪著了,賜座。&rdo;
阿殷仍然跪著,她伏地道:&ldo;阿殷叩謝侯爺的厚愛,能在侯爺身邊侍疾是阿殷三生修來的福氣。只是阿殷生來卑微,侯爺金貴如同天上雲端,阿殷如地上爛泥不配侍候侯爺。&rdo;
&ldo;哦?你不願去永平?&rdo;此話,沈長堂說得極慢,聲音不輕不重的,隱隱有了不悅之意。然而,不等阿殷回話,沈長堂又冷聲地道:&ldo;本侯爺若不許,你又當如何?&rdo;
阿殷話音擲地有聲,可見其心堅定。
&ldo;唯有以死報答侯爺之恩。&rdo;
一刻鐘後,一輛馬車送走了阿殷。
言深問:&ldo;侯爺當真放她走了?&rdo;
沈長堂道:&ldo;不急在一時。後日啟程前往綏州,你派穩妥之人跟著她。本侯爺的新藥不得有半點損失。&rdo;言深當即應聲,似是想起什麼,又問:&ldo;侯爺,可是綏州那邊出事了?&rdo;
只聽沈長堂冷笑數聲。
&ldo;王相的手伸得太長。&rdo;
言深明瞭,道:&ldo;屬下立馬吩咐下去。&rdo;
待眾人退下後,沈長堂負手踱步到窗前。
窗外月明星稀,雀鳥沉枝,時有春蟬鳴叫,遠處馬車轆轆,驚起一片鳥聲。
想起阿殷的最後一句,沈長堂道:&ldo;此女性子烈矣。&rdo;
第19章
阿殷一下馬車,姜璇已經飛撲過來,一雙眼睛已然腫如核桃,話還未出口,清淚便先落下,抽抽搭搭的,淚眼朦朧地喊道:&ldo;姐姐,你回來了。&rdo;
送阿殷回來的是那一日給她送扳指的玄衣人。
回來的路程中,阿殷曉得他喚作陳豆。
陳豆遞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說:&ldo;侯爺讓屬下交給姑娘,是宮裡的千金膏,專治跌打損傷。&rdo;
阿殷不由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
……那暴戾恣睢的貴人竟察覺到她碰傷腳踝了?
&ldo;多謝侯爺。&rdo;
阿殷做足了禮數,方牽著姜璇回屋。屋裡點了一盞銅燈,光芒微弱,姜璇提著它仔仔細細地打量阿殷,瞧見她微腫的紅唇,又想起方才那玄衣人所說的&ldo;專治跌打損傷&rdo;,便以為阿殷受了暴虐,登時又哭成了淚人兒。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道:&ldo;姐姐,我們逃吧。&rdo;
阿殷擦乾她的眼淚,溫柔地道:&ldo;傻妹妹,你胡想些什麼。&rdo;
她抽泣著道:&ldo;沒……沒有?&rdo;
阿殷笑道:&ldo;沒有,什麼都沒有。侯爺只是相中了我的核雕手藝,又留了我吃飯,才會耽擱這麼久。&rdo;見她盯著自己的唇,她又不動聲色地道:&ldo;以前呀,我們總想著永平的那些貴人吃什麼,如今我可是曉得了。&rdo;她佯作苦惱地道:&ldo;看來以後我們是無福消受了,侯爺喜辣,菜裡,羹裡,肉裡,湯裡,都放了紅油,&rdo;似是想起什麼,她顫巍巍地道:&ldo;真真是辣死我了,吃得多不小心碰著了桌角,磕紅了腳踝,侯爺體恤,才命人送了千金膏。&rdo;
姜璇破涕為笑,問:&ldo;真的?&rdo;
阿殷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