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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鋮沒發現他的異樣,繼續說:「釋迦摩尼成佛前還是紅粉無數富可敵國的王子呢。名利聲色,他什麼都有了,什麼都經歷過了,所以心甘情願無欲無求了。你什麼都沒經歷過,就要斬斷青絲無牽無掛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說得義憤填膺怒髮衝冠,韓映澄笑了笑想要安撫,卻聽他聲音忽然小了下去,悶悶地講:「一想到你要去孤燈舊廟,青菜豆腐度餘生,日夜誦經參苦禪,我就難過。」
「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思念,每天每夜每時每刻。」
「你沒有想過,你心裡只記掛著你的佛。自私鬼!」
韓映澄的聲音柔和,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卻捏緊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想過?你怎麼知道我念著佛經心裡想的是什麼?你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問題。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到底難不難過?」
他抬起頭看見後視鏡裡的唐鋮眼圈發紅,苦笑道:「怎麼啦,有什麼好哭的?」
「那我一想到你做和尚做得那麼委屈,我就想哭嘛。」唐鋮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手背擦了又擦,怎麼也止不住,「我心裡不舒服。」
「那我給你揉揉?」韓映澄靠邊停好車,下車坐到後排,把他抱進懷裡,給他胸口揉了揉。
「不要哭啦,小唐是男子漢,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唐鋮抽抽噎噎,哭得直打嗝,「那、沒有人要我,等、時間到了,你去珞珈山剃度,我怎麼辦?」
他哭得好不傷心,抽泣的臉漸漸和前世醉酒的唐鉞重疊,看得韓映澄一陣恍惚。
「修真界明文規定不能對普通人用法術。那人販子把我賣到外國,沒人管我死活……你不要去好不好,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唐鋮聲聲泣淚,聽得韓映澄陣陣發苦,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靈竹音為了給自己和唐鉞一個好結局而去珞珈修行,他以為兩人只是暫時分別,卻沒想到,再遇不久就成了永別。剖心救唐鉞,無論是有意安排還是偶然導致,最後目的都達成了——感化了魔王,使其未成大魔,成了魔佛。
讓一個大魔苦等三千年,不開殺戒,不做壞事,就好比叫虎狼吃素,硬生生扭轉天性。他卻從不抱怨遇到了此等冤家,午夜夢回也只是擔心對方不要他,恐怕在他心裡,改變天性的巨痛也不及兩人分離。
明明強大得不需要對方保護,卻怎麼也離不開對方。這種關係,要深究的話,大概靈竹音是唐靈鉞的精神嚮導。
而他是唐鋮的精神依賴。
肉體上的打擊已經很痛苦了,精神再受摧殘的話,真是禽獸不如了。而他似乎也沒有什麼理由必須去珞珈山。
「哎——」韓映澄長長嘆了一口氣,將下巴擱在唐鋮發旋上,「好吧,我答應你,不去剃度受戒了。」
唐鋮抬起哭腫的眼睛看他,可憐巴巴地問:「那你還俗了嗎?」
「嗯。」
「那你可以談戀愛了嗎?」
他乾巴巴的,「這種事看緣分。」
唐鋮低頭擦眼睛,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聲音仍舊細聲細氣的,「緣分嗎,安排一下就有了。」
無論如何,祝賀珞珈寺再次喜提叛出師門小和尚一隻。
韓映澄見他不哭了,便鬆開他坐到前面去繼續開車。剛啟動引擎,就聽他奶聲奶氣,一臉天真單純地問:「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唐鉞啊?」
韓映澄失笑道:「他脾氣太差法術太高。你就不擔心我被他家暴?」
唐鋮認真地說:「他打誰都不會打你的!只要你不弄傷自己,他脾氣可以很好的。」
韓映澄問:「唐鉞真的不是你爸嗎?你這麼熱心,給我的感覺好像想給自己找個後媽。」
唐鋮說:「那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