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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靈總能恰到好處地，在福雲身旁扮演一個兄長的角色。無論是福雲病痛，還是因何事垂頭喪氣，福靈總是笑吟吟陪在身旁。若身邊沒有福靈‐‐自己，會怎樣?

福靈從福雲手中拿過水袋，灌下一大口後，朝福雲努努下巴，&ldo;想什麼呢，眼神都直了。&rdo;

福雲跟丟了魂兒似的，幽幽飄出一句，&ldo;在想你‐‐&rdo;

&ldo;想我什麼，我這不是一直在你身邊麼?&rdo;

&ldo;我自小在凝雲觀長大，從未下過山。如今凝雲觀沒了，師傅和師兄弟們也散了，心裡空落落的。方才又看到這許多受難的百姓，心裡更不是滋味兒了。若沒有你在身旁，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rdo;

&ldo;咱倆分什麼你我，矯情了不是?再說，我喜歡守著你，能同你一道，我求之不得呢。即使有一天你厭了我，我也會覥著臉賴在你身旁的。&rdo;

&ldo;有你真好，福靈。&rdo;

&ldo;既然覺得我這麼好，要不咱倆拜個天地?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一輩子只對你好了。&rdo;

&ldo;……&rdo;

其實，福雲挺感激福靈最後這句俏皮話的。多虧了最後這句，讓福雲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矯情，真是多餘了。

又走了半日，天色漸暗，沿路卻不見村舍。直到彎月西升，兩人才看見一間茅草屋，一老嫗正在屋外納涼。

&ldo;婆婆，敢問這兒距離最近的村舍還有多遠呢?&rdo;

老嫗慢悠悠將目光從手中的物什，挪到福雲二人身上，沙啞的聲音，似多日未飲水，&ldo;兩位小道長，可是要往南邊兒去?&rdo;

&ldo;正是。&rdo;

&ldo;南邊兒瘟疫鬧得緊，很多村子都沒啦。&rdo;

福雲同福靈對視一眼，&ldo;這‐‐&rdo;

&ldo;若兩位小道長，不嫌棄，寒舍倒可容兩位過一宿。&rdo;

福雲忙拱手道謝，&ldo;那，就多謝婆婆了。&rdo;

&ldo;只是，老身有一事相求。&rdo;

老嫗將目光挪回手中的物什，福雲這才看清，那是一件新縫製的童衣，和一雙虎頭鞋。

&ldo;婆婆請講。&rdo;

&ldo;老身的閨女秀兒，嫁到了揚州城的周府，前些日子有人來報信兒，說秀兒誕下一子，老身縫製了這件小衣裳和這小鞋子，但因腿腳不便，老眼昏花的也找不到路，沒法將這衣裳送過去。方才老身聽說兩位道長要往南去，不知二位是否路過揚州府?&rdo;

&ldo;婆婆，這小衣裳跟鞋子，就交給我二人吧，一定幫您送到。&rdo;說完，福雲覺得，福靈似乎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ldo;哎，老身多謝二位道長了。二位，真是幫了老身大忙了。&rdo;

&ldo;婆婆不必客氣。&rdo;

福雲從老嫗手中接過小衣裳和鞋子，觸到了老嫗乾枯的雙手，冰涼至極。

老嫗又向福雲和福靈行了禮，轉身幽幽走進草屋，&ldo;倘若二位道長沒尋見老身的閨女，就將那小衣裳跟鞋子，給需要的小童吧‐‐&rdo;

草屋內沒有燭火，漆黑一片，老嫗的身影，似與這黑暗融為了一體。

福雲看著手中的小衣裳跟鞋子，雖是新的，卻已落了不少灰，瞧著方才的老嫗，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