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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蒼天護佑，太后以及其親族還有一點點忠義廉恥之心，那他甘願永鎮肅州，做個被眾人淡忘的諸侯王。

可若是鄧氏一黨最終發難，他也定不會袖手旁觀，就算以卵擊石，也是以死全節，不墜祖宗威名。

&ldo;許多事情，欲速則不達。&rdo;話音一落，趙詡自己都覺得無比蒼白。

軒轅晦抬眼看他，&ldo;你只比我大一兩歲，怎麼老是搞出一副老氣橫秋、波瀾不驚的樣子？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讓你驚惶無措之事。&rdo;

&ldo;有，&rdo;趙詡細細將杯盞竹箸洗了，&ldo;賜婚那日，我就慌得很。&rdo;

軒轅晦立時語塞，乾巴巴道，&ldo;對不住。&rdo;

&ldo;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我也只能勉力而為，不是麼？&rdo;趙詡給自己斟了杯酒，挑眉看軒轅晦。

軒轅晦起身接過酒壺，給自己滿上，高舉過頭頂，&ldo;該說的先前你我已分說清楚，都是男子漢大丈夫便不必再忸怩作態。若你不棄，你我便義結金蘭，你居長，我便叫你一聲趙大哥……&ldo;趙詡打斷他，&ldo;都說了不必惺惺作態。你我已有夫妻之分，何必再多此一舉？待到功成之時，還怕沒有別的關係？&rdo;

軒轅晦先是一愣，隨即笑道：&ldo;是我糊塗了。&rdo;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ldo;所以，日後還請夫人多多幫襯……你花了五十金請來的那人，是個工匠？&rdo;

趙詡先是被那稱呼一噎，後又苦笑道：&ldo;那五十金的事，郎君還掛在心上呢？不過郎君博聞強識，想來應知歐冶子？&rdo;

軒轅晦坐直身子，&ldo;竟是劍聖後人麼？可你單憑那把鏽劍，如何判定他的身份？&rdo;

趙詡自負一笑，&ldo;非我自誇，太學三座藏書閣，百二十間書庫，不敢說盡數閱畢，最起碼也看了八成。雜項兵類左數第二個櫃子第三層第二本，《越地奇兵傳》有載太阿劍長二尺二寸……&ldo;不待他說完，軒轅晦激動地傾身向前，&ldo;太阿！那把威道之劍！？&rdo;

趙詡似笑非笑地看他，軒轅晦才知自己失態，輕咳一聲。

&ldo;其實，若是世上當真有軒轅劍，我倒是想為王……郎君尋來。王者之威，霸主之強，哪裡抵得上天命所歸？&rdo;

軒轅晦按捺下心中狂喜，&ldo;這等傳說中的寶劍，能得一把已是不負此生，我哪裡有那麼貪心？&rdo;

他湊到趙詡耳邊，壓低聲音，&ldo;更何況若是做最壞的打算，日後逐鹿中原，不是正需要這把威道之劍？&rdo;

小二上來送菜，就見那高些的男子懶洋洋地靠窗飲酒，唇角如有一縷春風，那胡人與他耳鬢廝磨，說不出的風流旖旎，不由曖昧道：&ldo;二位客官，你們點的熱洛河。&rdo;

見他笑容猥瑣，軒轅晦趕緊坐回座上，揮手讓他退下。

&ldo;玩笑歸玩笑，這些都是大補大熱之物，郎君年紀尚小，還是少吃為好。&rdo;趙詡夾了一筷子鹿肉，還未放進嘴裡，便被軒轅晦打掉。

軒轅晦挑眉，&ldo;夫人與我序齒相當，也少吃些吧。更何況，此地到底不比京師，恐怕找不到什麼國色天香的美人給夫人瀉火。&rdo;

不知是否幻覺，趙詡總覺那&ldo;夫人&rdo;二字他咬的極重，對他偶有的少年心性頗有些無奈。

&ldo;那郎君便賞了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