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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詡側過頭看他，笑了，&ldo;獨孤小國公乃是天潢貴胄，又是王爺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兄弟，我自然得代王爺關照他。何況，此子倒是個心性穩重的，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也可成為王爺的一大助力。&rdo;

沈覓笑道：&ldo;王妃處處為王爺打算，實乃我等楷模。&rdo;

&ldo;他那名字已犯了王爺的諱，先前我問過王爺，他說讓我代他取了，我這幾日遍閱經典，才挑了幾個。你遣人送去給小國公爺過目，若他不滿意，我再召集大儒，窮天下士林之力，也要讓國公爺稱心如意。&rdo;

沈覓看著他那紙上力透紙背的狂糙，&ldo;約、惇、詵……當真箇個都有好寓意，王妃為獨孤公子如此費心，他定會體諒王妃你一片苦心。&rdo;

趙詡擺擺手，&ldo;我看今日未必能分出個勝負來了，沈大人也早些回帳歇息罷。&rdo;

&ldo;是。&rdo;

待沈覓退下後，趙詡起身穿上披風，對一旁隨侍的暗衛韓十四道：&ldo;帶十餘人，跟著我入城。&rdo;

暗衛們早慣了他為人，也不再多問，只遵命照做。於是約莫半個時辰後，一行人便已進了長安城，在滿目蕭條的東市之外站定。

由朱雀大街往裡，兵戎之聲震耳欲聾，就連數十里之外的朱雀大街也依稀可聞。

&ldo;去太學。&rdo;

韓十四欲言又止，&ldo;可殿下，兵荒馬亂的，太學還會有人麼？&rdo;

&ldo;我去憑弔懷古不成麼？&rdo;趙詡撥開車簾，&ldo;傳我的話下去，著人保護太學、翰林院、吏部甲庫、藏經閣這些藏有大量紙張的地方，萬不可被兵火毀了。&rdo;

&ldo;是。&rdo;

趙詡闔上眼，在心中默數了五百七十下，果然馬車緩緩停下‐‐從東市到太學，這段路在他年少時走了無數遍，早已諳熟於心。

只是物是人非，不知當年糙木是否依舊？

趙詡只帶了兩三個暗衛，便步入太學，不出所料，不論是課室還是校場都空空蕩蕩，不聞一點人聲。

當他走到藏書閣時，不由得愣了愣‐‐衰糙離離的庭院裡，一老儒生正無比愜意地飲茶納涼，身旁的花架下曬滿了紙頁泛黃的古籍。

趙詡上前一步，拱手道：&ldo;小可叨擾，不知老大人貴姓貴職？&rdo;

老儒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起身作揖，&ldo;老朽散生，暫遊太學，不牢貴人掛心。&rdo;

趙詡雖身著常服，可氣度高華，又佩以玉帶瓔珞，一看便是非富即貴，這老儒生看出幾分端倪，倒也不甚奇怪。

趙詡也不再多言，氣定神閒地站在院中，彷彿當真是在賞古籍一般。

老儒生也一直悶不做聲，二人相距不到五米，卻互不搭理，看在外人眼中那場景無比怪異。

&ldo;聖人以何治天下？&rdo;老儒生冷不丁道。

趙詡並未回話，只淡淡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天，指了指地上某本典籍，又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老儒生坐回去，又懨懨地曬起了太陽。

趙詡笑笑，雙手攏在袖中，又站了會，便告辭離去了。

老儒生看著他秀挺背影，目光移到方才他指的那本《六律》上，最終長長嘆了口氣。

當日夜裡，趙詡一邊聽沈覓回報長安城的安撫狀況，一邊留意著斥候報來的軍情，就聽帳外有人稟報，&ldo;司徒大人，方才有一人進獻了個木匣，也不通報，也不求見，東西送到了就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