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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沒看出那堆泡沫是灰色的。

&ldo;快點，別磨蹭。&rdo;

她繃著臉，一臉嫌棄的看著你。

&ldo;不行，這哪兒行，我都多大了。&rdo;

你用手堆積著泡沫護在胸口。

&ldo;得了吧，我什麼沒見過。&rdo;

她揮手，一掌將你護體的泡沫拍飛。

雪白的泡沫軟綿綿的覆蓋著你，她遠遠的拿著花灑像澆花一樣對著你沖水。

&ldo;你像在給犯人沖澡。&rdo;

&ldo;老實點。&rdo;

她揚起手，一注水花飛到你臉上。

泡沫一點一點的滑落，你看見全身被搓得通紅的面板。

就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個讓你能平安長大的夏天。

&ldo;我現在乾乾淨淨了。&rdo;

你躺回鬆軟的被子裡，摩挲著紅色褪去回歸底色的面板。

乾乾爽爽裹在被子裡的感覺很舒服，被套上絨毛的觸感都特別清晰。

很像小時候有風的下午，陽光曬乾了你貪涼浸在小河溝裡一中午的手，乾乾爽爽的很清潔的味道。

風來了你伸出手，岸邊的蘆葦花拂過你的手心。

就那麼涼涼的滑過去，手上帶的絨毛風一吹就散了。

&ldo;乾淨的就像剛生出來一樣。&rdo;

你翻身望著她黑暗中的輪廓。

&ldo;你生下來多重。&rdo;

輪廓輕輕的動了動，你看見她面向了你。

&ldo;七斤。&rdo;

&ldo;現在都長這麼大了。&rdo;

對面，有光閃縮，星星一樣。

那閃流光像是某種指引，你推開被子，鑽進她懷裡。

你嚮往著這樣一個懷抱，每到深夜，你都把自己縮小了在腦海里填補出這樣一個懷抱，有時候是堆疊的被子，有時候是枕頭，你就把自己這樣填進去。

而今天，這個溫暖的懷抱就在身邊，不需要臆想，不需要搭建。

你輕輕的嗅著她那份安全的，平和的氣味。

&ldo;囡囡。&rdo;

&ldo;嗯。&rdo;

你點頭輕輕的回應著，揚起頭望著她光滑的下頜：&ldo;我們會分開嗎。&rdo;

你將頭埋進她的胸口，無比的貪戀的佔據著這懷抱。

&ldo;我們是親人。&rdo;

她輕輕的抱住你的頭。

&ldo;親人是不會分開的。&rdo;

☆、紅(十三)

每天你都準備著，醒來的第一件事：拉開衣櫃門。

你預備著什麼時候拉開它是空的，只有衣架在橫樑上晃晃蕩盪，那個男人的痕跡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開始幾天，你還給自己打氣：&ldo;拉開它，即使它空空蕩蕩，你要挺住。&rdo;

後來你也麻木了，總在拉開滿滿一櫃衣服之後，開啟臥室的門，看見在書房與客廳之間晃晃蕩盪的他。

還是那樣的早晨，陽光照常灑滿你的被子。

你感恩著這些天來自老天的鼓勵：&ldo;天大的事都會過去。&rdo;

你起身，照常走像那扇衣櫃，抬腳踢在什麼東西上，你低頭，他皺縮成一團頹然的坐在地上。

你驚了一大跳，&ldo;幹嘛在這兒。&rdo;趕緊抽回腳。

他也不說話，只是頹然的低著頭。

你驚著了，慌忙的蹲下來，拍拍他的肩。

&ldo;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