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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叢嘉佑不說話，問：&ldo;怎麼了，不好看嗎?&rdo;

&ldo;你的設計圖呢，不畫了?&rdo;

&ldo;什麼設計圖?噢，你說我以前喜歡畫的那種?&rdo;她笑笑，把頰邊落下的髮絲別到耳後，&ldo;丟開的太久了，已經沒什麼可能再撿起來了，人還是實際點，總要吃飯嘛對吧?&rdo;

叢嘉佑語調有點冷：&ldo;叢家現在是少你一口飯吃嗎?&rdo;

&ldo;但我不可能永遠待在這裡。而且做點小生意也不錯啊，民以食為天，我做吃的也還可以，說不定這才是我的天賦。&rdo;

對於建築，她或許是曾經嚮往過，但如今已經志不在此，不知該他怎麼樣才能明白。

人生有不同的階段，每個階段有不同的理想，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上帝關一道門，就推開一扇窗，她又怎麼知道能畫畫、會做美食是不是上帝給她開的那扇窗呢?

她不能把路給走死了。

可叢嘉佑似乎不認可她這樣的妥協，他們相識之初她是怎麼說的?還想有機會深造，還想成為他那樣的建築師，都是說來騙他的嗎?

他仍然不能釋懷。

&ldo;還有機會追求理想，就這麼放棄了，你知不知道有的人永遠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rdo;

她看著他：&ldo;我知道，蕭雅。&rdo;

當年代孕的時候，她們有很多面對面獨處的機會，蕭雅跟她聊了很多，包括她的身體是怎麼壞掉的，她怎麼被迫放棄了前途一片光明的事業，跟叢家兄弟的淵源，以及……她對自己婚姻的重視。

她不說，怡江根本想像不到她的身體曾受到過大劑量輻射，而她原本跟叢嘉茂一樣，都是年輕有為的天體物理學家。

健康狀況不再允許她繼續工作之後，跟叢家大哥叢嘉茂的婚姻是她唯一還可以把握在手的東西。

她最終連這個也把握不了了。

假如她有健康的身體，或許她事業上還會有大的作為，婚姻家庭也會長久美滿，更不需要找人來替她生孩子。

怡江知道自己跟蕭雅比，最大的優勢是有年輕強健的體魄，叢嘉佑這是怒其不爭。

&ldo;你畫畫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rdo;他看著桌上的一切都覺得眼熟。

&ldo;萍姨從雜物間找給我的，她說再不用就要扔掉了，所以我就拿了一點。&rdo;

其實她可以猜到，這可能是蕭雅生前沒有用完的東西。

第21章

他冷笑：&ldo;這些紙、筆、顏料, 都是蕭雅的，她用來畫莫奈、畫雷諾瓦, 你就用來給你的夜市攤畫選單?&rdo;

怡江怔了一下，手裡的畫筆筆頭的墨汁啪嗒滴在了剛畫好的那張畫上。

叢嘉佑意識到話說重了，可覆水難收，看到她把那張畫好的吐司培根卷揉成一團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他覺得又氣惱又無措, 只得也賭氣般轉身走了出去。

手裡那袋東西還在，彷彿故意提醒他, 他來找她根本不是要說這個的。

他想折回去把東西給她，可是一想到她那雙眼睛，竟然提不起這個勇氣。

…

夜市小攤開張那天, 天氣不錯。怡江吃完飯，幫著收好碗, 對準備牽小熊到院子裡散步的星辰大海說：&ldo;媽媽今晚要出去一下，你們在家乖乖的。&rdo;

星辰仰著臉問：&ldo;要去哪裡?&rdo;

&ldo;夜市。&rdo;

&ldo;什麼是夜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