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西北風起(第1/4 頁)
“什麼賬冊?”卓越群看著莫庭熹,大有蒙受了冤屈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始為自己辯解的無辜姿態:“阿燁你又聽外面那些人胡亂說了些什麼?”
他倒是裝得挺像,眉宇間微微隆起,眼尾下垂,嘴角都掛著恰到好處的苦澀意味。
莫庭熹看什麼稀奇玩意兒似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完全不知道?”
卓越群:“你指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莫庭熹定定看著他:“既然如此,那莫某可就要把張立乾叫進來問問了,他憑空捏造信口開河,居然還能畫出一個有頭有尾的圓來,就為了造卓兄你這麼一個跟他不相熟又不知道賬冊為何物的局外人的謠,你說此事奇不奇怪?”
他倒想知道這人能演到什麼時候。
“確實是挺奇怪的,”卓越群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呵呵笑了兩聲:“可是阿燁,你想要的答案,只怕這張立乾是沒辦法回答你了。”
他原本視線偏移往下落在莫庭熹手裡的水杯上,說到這句時便往上挪到他的臉上,笑意裡滿是惡劣的得意:“畢竟死人,是沒有辦法說話的。”
莫庭熹瞳仁驟然一縮,身後衣物簌然作響,他沒有回頭,只是抬手製止了身後殺意盛濃的灰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心裡暗道了一句:“倒是小看了這個兩面三刀的牆頭草,從前幾次只道他人前唯諾人後張牙,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打著燈籠行竊的行當來。”
卓越群又拉了拉膝蓋上方細微皺起的褶子,直到肉眼所見的布料全都熨帖順從才停下,:“這店家明明告訴我這料子絕不會起褶子的,哎,果然無奸不商啊。”
前言不搭後語,就好像剛才雲淡風輕宣判了他人死亡的人不是他。
莫庭熹沒有接他話的意思,只是轉著手上的茶杯,垂眼看著,直到下人端著新茶泡的茶進門,他才起身撣了撣衣服。
卓越群見他要走,看起來還有幾分意外,問道:“怎麼?阿燁不幫我掌掌眼嗎?看看我這府上的買辦是否還老實。”
莫庭熹見他大有爬到老虎頭上拔毛的意思,掀翻了前面跟他虛與委蛇遞過去的“染色盤”,冷然:“卓員外治下有道,賬目分明,哪裡還需要本官掌眼?”
說著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忽地頓住,回過頭看向自以為贏了一局正沾沾自喜的卓越群:“不過本官需得提醒卓員外一句,這賬目雖分明,順序,可也亂不得。”
卓越群正往杯裡倒茶,聽了這話手一抖,滾燙的茶水順著桌沿濺落出來,沾到他的衣服上。
好不容易平順的料子瞬間又起了褶子。
莫庭熹說完了話便自顧自揚長而出,也不管背後的人是哭是笑,是樂是哀。
灰鷺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側,直到走出別院數里地,才問道:“大人方才為何不讓我拿下那人?”
那人不過是個稍有權勢的地方員外,竟然明著跟莫庭熹叫板。
莫庭熹對他似是會少一些隱藏,見四下無人,答道:“他不過就是一條對誰都能搖尾巴的狗,你以為單憑他自己,敢在我面前這般作威作福嗎?”
灰鷺是一把聽話的刀——只聽得進去莫庭熹的話,其他的那些複雜錯綜的關係他從不關心,莫庭熹也很少會跟他討論這些事情,不過偶爾也會像今天這樣,恰好說到這裡,他就追著問一句:“大人的意思是他找到了新靠山?”
莫庭熹一如往常地淺笑帶過。
靠山確實是靠山,是不是新的就說不好了。
京城自西北一線,本是他和齊軒分庭抗禮,齊軒佔著貨運通商那條線,剩下的那些,便是在他手裡抓著,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多年。
可自打年前齊軒和那戶部尚書紀明澤鬧僵,那姓紀的就變著法子追打,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