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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百五十人的突厥兵闖入城內，就是能殺上千的百姓，就是能燒毀幾百戶的院落！三郎，你是知道突厥如蝗蟲一般，縱然覆巢之下難有完卵，但……我們總要去攔，去拼！&rdo;

崔季明竟無言反駁。

她心裡頭蒸騰出一份纏繞著她幾十年的無力感。

周宇與眾黑甲親兵將頭狠狠叩下去，震得她腳下都在抖。

&ldo;三郎，請隨我趕緊離開。&rdo;俱泰從裡屋走出來，一隻腳跨在門檻外：&ldo;三郎！&rdo;

&ldo;你們是對賀拔公許過諾言！死也會護著我！&rdo;崔季明看他們決心已下，頓覺的自己無用，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ldo;生死之諾，你們也要相違麼？！&rdo;

周宇忽然道：&ldo;俱泰！你可能確定能完好無損帶三郎離開！&rdo;

俱泰身子矮小，卻猛然挺直身子：&ldo;能！&rdo;

周宇也不過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目光卻至誠深沉：&ldo;三郎安危關係到我們眾人作為親兵的身家性命，託付給你。&rdo;

&ldo;然我們作為大鄴將士的性命，則應駐守城池、保護百姓。哪怕是螳臂擋車。&rdo;

賀拔公手下的兵，沒有任何理由率先離開一座滿載性命飄搖風雨的城。

此乃兵的脊樑。

崔季明神情大震。她似乎再無法承受他們的目光，轉頭就走進屋內，聲音半天從裡頭傳出來：&ldo;你們是賀拔家的兵，我不姓賀拔，使喚不了你們。何況將在外，皇命都有所不受。賀拔公離你們太遠，你們自己的命，自己做選擇。

跟著崔季明進屋的俱泰，抬頭就看見崔季明一邊說話，一邊解開衣帶，除去腰帶，掀起裡頭的中衣，露出裡頭一截窄腰。

崔季明瞪了他一眼，比口型道：&ldo;滾出去！&rdo;

俱泰麻利的滾了。

她腰上掛著個紅色的貼身細繩，上頭穿著不少鐵質部件，硌的她腰間皮肉上都有淺淺紅痕。

那紅繩鬆鬆垮垮，掛在她瘦削也有肌肉的腰腹下方兩塊微凸的胯骨上，在一圈腰間肌膚上有一種奇異的欲感，若是俱泰沒有滾出去，看仔細一些，怕是早透過她盆骨的形狀能辨認出她是女兒身。

崔季明解開了那紅繩，用手接住滑落的鐵件。

她隔著窗戶道：&ldo;但周宇，你留下，我有一封比你的命還重要的信，需要你給送到涼州大營去。你在這裡不許上城牆，等著我，到將這封信給夏將軍之前，你死了，便是毀了大局！&rdo;

周宇跟崔季明一直關係不錯，以前沒少在營內玩摔跤，他以為是崔季明不懂事，為了情分想要保他性命，才這般說，開口道：&ldo;三郎，我‐‐&rdo;

崔季明從屋內走出來，衣衫鬆垮，手中拿了一枚青澄澄的鐵牌，俱泰一眼就看出來，這跟她剛剛腰間掛的鐵件同一個材質。

周宇失聲道：&ldo;帥印！&rdo;

崔季明嫌棄的嘖了一聲：&ldo;低調低調。&rdo;

黑甲親兵眼中彷彿只有那一枚印在，崔季明真是覺得自己跟賀拔慶元差出個天地來，咳了咳開口道：&ldo;命周宇前往涼州大營送達軍信，而其餘人，駐守播仙鎮！&rdo;

&ldo;是！&rdo;應聲震天。

她沉沉撥出一口氣，指甲在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才如同賀拔公命將士守城時那般道：&ldo;守住城池，保護百姓，死不可退！&rdo;

&ldo;是！&rdo;

&ldo;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