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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滴滴滴、啪啪啪!你別過來,我要開槍打死你!&rdo;
&ldo;你也不許過來,我的車輪子會從你的身上碾過去……&rdo;
譚守林瞅了瞅頭窗臺邊跟弟弟玩的興致勃勃的譚笑,壓低聲音:&ldo;笑笑的眼睛大夫咋說?真的戴眼鏡就行了?&rdo;
&ldo;行,大夫說堅持戴著,一年去複查一次。那個大夫歲數挺大,頭髮都白了,慈眉善目,一看就是有能耐的人。
人家說了,像笑笑這樣的孩子可多了,可是好些個父母都捨不得花錢給孩子看,要麼拖著要麼就不管,等嚴重了再想看就來不及了。到時候要做手術呢,要老鼻子錢了。人家那大夫還誇我來著,說我有正事。&rdo;
王佩的語調比之前高了一些,顯然心裡也是挺有成就感的,話說的譚守林心裡也受用:&ldo;可不咋的,你看看老楚家那孩子,多好看一姑娘,那麼大了,眼睛那樣,她爸可比咱有錢多了,就是不給孩子看,你說孩子長大以後能不埋怨家裡嗎?&rdo;
王佩撇了撇嘴:&ldo;人家啥樣咱可管不著,管著笑笑把眼鏡戴好就行。等明天冬天我再帶孩子去查一查,哈爾濱挺大,可我們倆一點岔路都沒走。你看見你閨女買的這些個東西了沒有?太敢花錢了!說是今年秋天想上學,讓你去找找杜書記。&rdo;
&ldo;行,我到時候跟書記說一聲,不行就送點禮,我也覺得笑笑該上學了,要不然該把孩子給耽擱了。&rdo;
譚守林現在在村裡搞黨建,村支書所有的發言稿、匯報、報告都由他來寫,雖然錢還沒掙到,但是在隊裡混個臉熟。
&ldo;我就是覺得笑笑長得太小了,你說那麼遠的路,她能走得動嗎?好天還行,遇上個颳風下雨的孩子怕是扛不住。&rdo;王佩說了自己的顧慮。
&ldo;沒事,到時候不行我就送她,孩子聰明,只能走上學這條路,我譚守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咱閨女,必須要上大學才行。不指望她考個清華北大,考個師專啥的也是咱倆上輩子的造化。&rdo;
&ldo;學都還沒開始上呢,就想著考大學了,你可真行!&rdo;
王佩對譚守林的長遠大計表示了鄙夷,但譚笑秋天上學這件事也被確定下來。
三鏟三趟,頭茬地開始鏟,地裡的活就連成了線,譚守林和王佩每天早出晚歸忙的腳打後腦勺,譚笑和譚敘倆個小大人也沒有一刻清閒的時候。
大的負責做飯、餵豬、挖菜,小的負責放羊、澆園子、照顧雞鴨,譚守林和王佩天天天不亮就起床,星星滿天才歸家,到家的時候倆孩子已經躺在炕上睡著了。
吃過鍋裡悶著的晚飯,稍微洗洗之後睡覺,譚守林和王佩每每望著熟睡的一對小兒女心裡覺得愧疚。
誰家也不敢像他們夫妻倆這麼晚回來,家裡一攤子活,回來的晚了都能翻天,只有他們家,雞鴨進圈,豬羊安眠,連狗都消停地打鼾。孩子懂事成這樣,當父母的又怎麼能不拼命幹活。
忙碌中迎來了譚笑重生之後的第一個端午節,端午節在這裡又叫五月節。採艾蒿、掛葫蘆、吃荷包蛋是這裡的人們過端午節的習俗。
提前幾天,王佩就用紅、黃、藍、綠、白五種顏色的彩線編了幾條彩色的細繩拴在兩個孩子的手腕腳腕,這叫五彩線,說是可以驅邪延命。
端午節那天,譚笑早早地把譚敘叫起來,然後跟屯子裡的一群孩子跑到南邊的一塊麥地裡在露水中打滾,穿著濕乎乎的衣服到壕溝裡採了一捆子艾蒿抱回來。
一根艾蒿上面掛一個彩紙摺好的葫蘆,插在自家的房簷上。
艾香陣陣,葫蘆翩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