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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家住在林深處,也是第一次那麼熱鬧了。
人們總喜歡自己嚇自己。
「都說了不能叫外人進來!現在好了吧!」
「狀元廟都沒了,文曲星生氣了,天要亡我們啊!」
「這日子也沒法過了,能活幾天都說不準,我聽說,我那出去當官的侄子就是昨晚死的!天要亡我啊!」
裴景不是很想聽他們吵,而村長顯然也沒有一點放人意思,把門關的死死的,閉門不見,就在屋裡,一張一張燒著紙錢,也不知是在祭拜誰。
「爺爺,爺爺。」
從樓梯上跑下來一個少女,如穿著單衣,如夢初醒。
此時清澈的眼眸裡寫滿了惶恐,手緊緊拽著村長的袖子,扁嘴委屈說:「爺爺,我剛剛,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村長低頭,瞥她一眼,沉著氣說:「做夢而已,怕什麼。別在這裡礙著我,出去,我和別人有話要說。」
阿茹撓撓頭,那個夢亂七八糟,但陰森恐怖的氛圍她現在回憶起,還是渾身顫抖。不過睜開眼看到至親之人,心中也多了分踏實。她很乖地離開了。
裴景看著女孩離去的背影,道:「她沒有了記憶,倒也好。」
村長良久,才道:「這一回,多謝你了。治好我孫女的病,也救了這整整一個村子。」
裴景站在這裡都能聽到外面的罵聲,一下子覺得有點好笑,他側過頭,道:「還行吧,斬妖除魔本就是我輩職責。」
少年的打扮很樸素,褐色粗葛,草繩束髮。
但是這麼雲淡風輕的一笑,窗邊的光影都落在他的眼角和嘴角,恍若一柄立天地間的劍,刃卻溫柔。
村長久久地看了他一眼,說:「你那幾位朋友如何?」
裴景聽他問起這個,唇角的笑意就僵住了。季無憂昏迷也就算了,楚君譽從那裡面出來後,居然也身體不對勁,踏出狀元廟就臉色蒼白,倒在了他身上。好在楚君譽那時是少年模樣,裴景也能扶著他出來。
「受了點傷,應該沒事。」
村長點頭:「這一回辛苦你們了。」
裴景問:「之後你打算如何?」
村長沉聲說:「他們選我為村長,我就該給他們引出條路來,文曲星有沒有又有什麼必要呢。這地方邪氣太重了,換個地方繼續開始吧。」
裴景歪頭笑:「也挺好。」
他出門找了一趟阿茹。
阿茹清醒過後,卻還是對他有莫名的好感。
裴景半蹲下身:「做了一個夢,你還記得夢的最開始發生了什麼嗎?」
阿茹看著這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哥哥,手裡提著水,試探著去回憶,幼兒般純澈的眼眸裡是恍惚,還有一絲迷茫。
「我半夜和難受,去找哥哥,然後看到了……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人,他們把哥哥抬進了棺、棺材裡,地上好像還有手,從下面伸出來的。我很怕,往後移了下,發出了聲音,廟裡的人都看了過來。」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衣服,「他們的臉被掏空了,朝我走過來。」
「我以為我要死了,但是文曲星顯靈,救了我。」
文曲星顯靈,救了我。
他那哪是救你呀,是為了利用你。
虞青蓮出來後,居然親自照看季無憂,這倒是讓裴景怪驚訝的,關上門,從房間裡退出來,虞青蓮的表情有幾分複雜和不是滋味——她直接和裴景坦白在忠廉村發生的事,末了,稍愣說:「我覺得,我給小胖子應該留下了一點心理陰影。你對他那麼特別,大概是起了收他為徒的心思,回雲霄後,可能得疏導一下。」
裴景扯了扯嘴角:「你自己闖下的禍,責任就這麼推給我?太不是人了吧。」
他也算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