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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是在三伏天趕路,天氣又太熱導致眼花看錯了。
定了定神,揉了下眼,他再看去,眼前的一幕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怎麼會?!到底是誰傷了自己的幼子?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就能下得去手?!
自從雲卿病逝,朝堂上的事務困身,便將整個家都託付給妻子。尤其是雲卿留下的這個孩子,才兩歲便失去了母親,他擔心在這府中會受人欺凌。
清蘭當時是怎麼說的?
燭光下的她,笑得是那麼溫婉:&ldo;夫君,我必像待勝哥兒一樣,視翔哥兒如親子。在這府中,必不敢有他人欺辱於他。&rdo;
言猶在耳,那這眼前的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烈在院門前呆愣了片刻,他腳步輕,離得又遠,那廊下的眾人竟然都沒有發現。
他在腦中迅速轉過幾個念頭,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翔哥兒竟然受到這等摧殘和虐待。只怪自己太過粗心,平日裡偶然見他一次,他只會遠遠的看著自己,並不上前親近,性子也不甚活潑。
他只當是因他母親早逝,所以性情不如普通孩童天真罷了。現在看來,絕不僅於此,自己是何等的有眼無珠!
既然今日碰巧遇見了,那務必弄個究竟。其實,在他心中已隱隱約約有了答案。在這個國公府,在這個院子裡,除了自己的妻子陳清蘭,又有誰敢公開鞭打忠國公府的二公子?哪怕是庶子,那也是主子。
但想到妻子溫婉的笑臉,在公婆面前的孝順,抱著勝哥兒的慈愛,他便不敢、也不願相信這一切出自她的授意。
武烈心口發痛,閃身出了院門,從另外一條道躍上房頂,悄悄潛到院子的正房屋簷上伏下身形,要親眼看個究竟。
他在上面,從上往下看,只能看見翔哥兒跪著,大顆大顆的汗珠滴落臉頰,眼中卻滿是倔強。
在他身前,是張開雙臂的勝哥兒,只聽他聲音急切:&ldo;母親!不要再打弟弟了!&rdo;
勝哥兒背著書包,但現在他不是應該在前院聽先生講課嗎,怎會出現在這裡?
廊下傳來一道武烈極其熟悉的聲音:&ldo;勝哥兒,是這賤種自作自受!這不關你的事,你快回去讀書。&rdo;聲音中的狠厲聽得武烈心中一震,他從未想過,從一向溫婉的妻子口中,竟然會吐出這樣惡毒的語言。
靜了片刻,妻子身旁的汪嬤嬤道:&ldo;大公子,您就聽你母親的,啊?&rdo;
武烈瞧見勝哥兒搖了搖頭,眼神堅定。
汪嬤嬤走出廊下,伸手去拉他,道:&ldo;大公子,你母親正在氣頭上,您就別再惹她生氣了。&rdo;
此時的武勝已是十二歲的少年,從他四歲起便由忠國公親手教授武藝,打熬筋骨。他這樣站著,如松柏般挺拔有力,哪裡是一個內宅嬤嬤能拉動的?
見他不為所動,仍要護住身後的庶弟,妻子的嗓音有些尖利起來:&ldo;你還是不是我兒子!胳膊肘盡外外拐。&rdo;
一邊是母親,有著生養之恩、孝道大於天;一邊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幼弟,血濃於水。這樣兩難的抉擇讓這名十二歲的少年痛苦至極。
在祖父的教導下,武勝自幼便明白,作為嫡長子,忠國公府的擔子遲早會交給自己。看著父親為了這個家,長年奔波在外,他益發便刻苦習武讀書,以便減輕父親肩頭的重擔。
但是,母親的恨,就像一堵巨石般,時常壓在他的心底。
這樣的事,早已不是第一次發生。
以致於他不得不在母親身邊安置一名眼線,吩咐若母親對翔哥兒動手,務必第一時間來報給他。因此,本該在前院聆聽先生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