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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裡傳出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醇厚溫柔:&ldo;嗯,就是這裡,往前走就是了。&rdo;
車夫們雖然很害怕,但都鼓起勇氣,往前踏出了一步。
霧氣下,月光顯得很透,樹影重重,頗為陰森嚇人。
寒鴉撲翅,橫掠而過,這樣輕微的動靜也把眾人嚇得不輕。這林子越是往前越是詭異,直到發現深處的樹上都掛著一些蠶絲後,車夫們更加震驚了。
微薄的月光裡,那些絲線都白得叫人頭皮發麻,一條一條垂下,勾勒成曼妙身軀,像騰空的女鬼。
&ldo;大大大大、大人,我我我怎麼感覺這林子不太對啊。&rdo;
轎子裡伸出一隻手,扶開車簾,裡面的人探身往外看了一眼,皺眉:&ldo;我隔了那麼多年沒回來,這裡倒是變了很多。&rdo;
車夫們不敢往前:&ldo;大人我們還要往前走麼。&rdo;
他安慰道:&ldo;沒事的,繼續走吧。&rdo;
只是他這話一說出來,突然一陣妖風颳過,隱隱約約血腥腐朽的氣息傳來。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然後,那些掉掛的銀絲,發了瘋一樣扭動起來。
&ldo;啊‐‐!&rdo;
一位車夫甚至來不及尖叫,一根銀絲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整個人面色發青往後仰,死不瞑目。
&ldo;死人了!&rdo;
另外三人都發出驚恐的大叫,也顧不上抬轎了,放下轎子就想跑。
只是沒人能跑得掉,滿樹林的銀絲層層把他們裹住,形成三個巨大的繭,懸在空中。
咚。
轎子猛然落地,震得轎子裡的人一陣頭暈。他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感覺轎子被什麼東西悄悄抬起。許多根細長的東西穿過車簾到了他的腳下,像蛇一般。
&ldo;這、這是什麼。&rdo;
最開始的那陣妖風又起。
他隱隱約約聽到了衣裙翻飛的聲音。
月色下林間的迷霧,一點一點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散開,消融天地間。
長及腳踝的黑髮拂過青草,她的衣裙紅如當年。將平日裡做偽裝的面具撕下,露出那張不老的臉,漆黑的眼,殷紅的唇,膚色慘白,風華不減。
一步一步,帶著殺機。
她靠近那個轎子,臉上揚起近乎瘋狂的冰冷笑意。
驅動著這滿林子用她鮮血養成的銀絲,一根一根鑽入轎中。
她要穿過他的眼睛耳朵,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要穿過他的面板,刺爛他的血肉,在骨頭上鑿出一道道痕跡。
她要‐‐
她猛地揭開車簾,想要看看他驚恐的臉。
在看清轎子裡的人時,臉上的笑容卻僵硬了。
不是記憶裡那個笑容乾淨的男子。
卻也是另一位故人。
故人曾經白嫩的面板如今乾枯到可怕,臉上溝溝壑壑,老穿著卻鮮艷,青色的長裙。
同最後一模一樣的裝扮。
王姨靜靜看著她,剎那刻骨的冰冷蔓延四肢。
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很多人在朝這裡靠近。
無雙坐在轎子裡,眼角的皺紋成堆,用一種半嘲不嘲的目光看著她,同情或者憐憫。
憐憫?
王姨後知後覺笑了起來。
她憑什麼要她的憐憫,這麼一個賤女人有什麼資格憐憫她。她的手指掐上她的脖子,一點一點收緊,無雙的眼睛自始至終不曾變過,嘲諷地、同情的。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