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第1/2 頁)

他失笑別開頭，躲過她的吻，&ldo;別這樣。&rdo;

賀青被他圈在懷裡不能動，眼睛紅得滴血：&ldo;你幹什麼啊。&rdo;

姬千城食指輕觸她的嘴唇：&ldo;噓，別動。&rdo;

她的眼淚滾燙，落在他的手背。

姬千城笑道：&ldo;我修行那麼多年，總算是要飛升了。&rdo;

他的笑純粹而清透，像是隔著歲月帷幕，最初的那個少年。

飛升……?!

飛升。

她的眼淚一顆一顆從眼眶裡面掉出來，難以言喻的絕望和悲傷充斥胸口，彷彿天地大海都在呼嘯，彷彿這個世界在顛倒。

她壓抑不住哭聲，手指痙攣地抓住他的衣襟，&ldo;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do;

語無倫次，莫大的悔恨將整個人淹沒。

&ldo;求求你，別走!別走!&rdo;

姬千城自始至終只是微笑地看著她，不曾有半言安慰。

他的手指揉著她的長達，輕聲道：&ldo;即便我是個混蛋，也請你替我好好活下去。&rdo;

&ldo;好嗎?青青。&rdo;

他的眼睛彎起來，血色的，溫柔，而又冷漠，身影慢慢化為透明，&ldo;我從來都沒怪過你。&rdo;

&ldo;不‐‐!!!&rdo;

撕心裂肺的聲音打破整片夜空的寂靜。

宮殿之外，蛇族的少年笑意吟吟，&ldo;終於死了啊，有個這麼蠢的夫人，真是姬千城的不幸。&rdo;

那條青蛇，壽命只有一天，通身劇毒。只要是碰過它的人都會死去，而且這毒，是可以傳遞的。他給賀青下了咒語，可以延遲死亡，但是姬千城就沒那麼幸運了。

無論是蛇，還是賀青，他碰到就會死，只是早晚問題。

少年將手中的竹筒開啟，瞬間詭異的香味瀰漫整個狐族宮殿。黑暗裡悄悄吐著信子的蛇，都在陰影裡變成人形。

明亮的星子閃耀，深夜的平靜再也無法維持。

紙窗被血跡斑駁，死不瞑目的眼睛望著相同的方向，一具具屍體倒下，化成狐狸，毛髮被染得看不清原來模樣。

刀光血影，滿目瘡痍。

她抱著姬千城的屍體，聽見了外面的聲音。聽見男女老少的尖叫，聽見刀劍刺穿胸膛，聽見腦袋咚隆落地，聽見千人萬人的步伐逼近這個地方，聽見鮮血流淌這棟的宮殿的每個角落。

然後，她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彷彿來自很遙遠地方的聲音。

這聲音是那麼的真實，謝柯也聽到了，他愣住，抬起頭來，目光沉默而複雜。

沈雲顧則唇噙笑意，若有所思。

不周山狐族信仰鳳凰神尊，世代受其庇護。每一任狐族族長，一生都可換一次神諭。

姬千城消失的那一個月裡，翻遍舊籍古訓，終於找到了使用神諭的方法。

狐族早已沒落，根本不是日益強大的蛇族的對手，神諭，是唯一的生路。

他在不周山下鳳凰神殿裡虔心打坐，三千琉璃盞明明滅滅，耗時七天七夜，終於在最後時分，一枚鳳羽從天而落，掃過他眉心，落在面前。

他雙手捧起那根鳳羽，閉上眼，用一生最輕最虔誠的語氣，說：&ldo;謝謝。&rdo;

神諭的代價，是他的生命。

用生命換鳳羽燃燒，引三千業火，焚盡世間無妄，復甦千百信徒。

賀青聽到了聲音。

她的眼淚乾在臉上，抬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