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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依舊清冷，卻是蘊含了非常強烈的驚惶。

謝柯咬咬牙，抬手，把女鬼的頭推開。他的脖子一直流血，眼睛被女鬼的唾液糊住，還沒回神，就感覺有人衝到了自己身邊。

十字發出金光，鬼宅瞬間不見，他們周圍變得漆黑無比。

一點一點來自地獄的火從身邊蔓延，血紅的火，有一絲慢慢融入他的指尖。

死。

死之火。

這千萬人的墓地，匯聚成了這死之火。

謝柯意識漸漸混沌，最後一眼，他看到金光在空中匯聚成了鳳凰的形狀。

五行通神。

&ldo;因為執念過深，所以明知是騙局，也

願搏命一試，你那時是這樣想的?&rdo;

這種遙遠的、彷彿自九天外傳來的嗓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是謝柯與外界的唯一聯絡。

他行在漆黑的山道間，面對鳳凰的提問，沉默，一言不發。

鳳凰停頓了一會兒後，輕哼一聲，嘲笑道：&ldo;你可真夠蠢的。&rdo;

由於先前與蛇族打鬥，謝柯臉上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疤痕。

鮮血潤濕頰邊黑髮，少年的神情冷峻，膚色蒼白，像鬼魅。

他現在身體很虛弱，再輕微的風劃過臉，都會帶來難以忍受的痛楚。

可即便痛到大腦無法思考，他卻依舊把鳳凰的每一句話都聽了進去。

習慣了不說話，久了，張口都發不出聲音。

鳳凰將棋子一一收放回去，若有所思，隨後道：&ldo;當年我涅槃，火燒了蛇族一次，如今你又進行了一場屠殺。蛇族，怕是真的命數已盡。&rdo;

不會的。

謝柯在心裡回答他。

鳳凰聽不見他心底的聲音，順著自己的話：&ldo;蛇族自作自受。&rdo;

&ldo;但你也是真的好騙，&rdo;鳳凰冷眼旁觀他的回憶後，做出局外人的結論，&ldo;愚不可及。&rdo;

&ldo;逆天改命之事，我都不能，他們又怎麼能。&rdo;

謝柯走的很穩，背脊挺拔，一點踉蹌的感覺都沒有，用手扶開眼前擋路的枝椏，在暴雨初停後的夜晚，沾手儘是粘稠的水。

鳳凰問他：&ldo;你現在要去哪裡?&rdo;

不知道。

痛苦越發分明，他的唇慘白毫無血色，眼前疊影重重，甚至月色都染了分紅。

鳳凰得不到他的回答，卻也不氣。

他於上上天，無情無欲千千萬萬年，如今透過謝柯乍逢人間，對什麼都有一種新奇之感。

這種新奇感，讓他多了一份寬榮。

&ldo;你若再往前，是一片花谷。&rdo;

花谷……

刺痛撕扯著頭皮，謝柯隱隱覺得嘴裡有血的腥味蔓延。他問，&ldo;花谷裡有山洞麼?&rdo;

他全部心思都用在讓乾涸的嗓子發出聲音，卻忘了剋制顫抖的呼吸。傳到上上天，少年沙啞的嗓音氣若遊絲。

鳳凰頓了頓，淡淡道：&ldo;你受傷了?&rdo;

謝柯&ldo;嗯&rdo;了一聲。發出這一個字眼，讓他的胸腔一陣劇烈的抽搐。血湧上喉，他緊咬住牙關。

鳳凰為他指路，&ldo;一直往前走，有一個山洞。&rdo;

謝柯點頭。

少年的臉慘白，漆黑冷質的眼湧出血色的霧，即便背脊挺直，但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

鳳凰無法共情，無法同情，於是，只是輕描淡寫問了一句，&ldo;很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