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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在黑暗裡摸索了一通，拿出那已經破爛的燈，才爬上謝柯的背。

謝柯前世也沒背過人，只感覺背上的女子很輕盈，跟紙一樣單薄。

她的手，隔著衣袖樓住了他的脖子。

謝柯問她：&ldo;姬千夜人在哪?&rdo;

女子特有的香縈繞，瓊初的聲音輕如飛雪。

她說：&ldo;謝哥哥，你真的，很想要找到他麼。&rdo;

謝柯心中有一個猜測，就等找到姬千夜驗證，他點頭：&ldo;嗯。&rdo;必須找到他。

背上的女子愣怔了好一會兒，很久，忽然笑了起來，很短促的笑意，她閉上眼，下巴抵著謝柯的肩膀，黑髮長發冰涼柔滑像水一樣。

空寂寂的走道，死沉沉的黑水。

她心中忽然湧現了無限的絕望和悲愴，但最後，鼻尖觸及他鬢邊冷然香氣時，這種強烈的負面情緒又化成了一種淒涼和心酸。

如行在茫茫曠野，風雪夜難歸。

&ldo;謝哥哥，&rdo;她用非常平靜的聲音說出在心中泣血的問題：&ldo;沈雲顧，到底好在哪裡啊?&rdo;

謝柯一愣，也不明白瓊初怎麼突然就問了這個問題。

沈雲顧好在哪裡?換個相反的問題他或許還能回答上幾條。

沈雲顧不好在哪裡，那真的太多了，神經病，冷漠又自負，傲慢又無禮。

瓊初見他沉默不言，又說：&ldo;你回答我呀。&rdo;

她說話的語氣很平靜。

但謝柯總感覺她快要哭了。

&ldo;&rdo;這要他怎麼回答，謝柯隨便糊弄了句：&ldo;不瞭解，不清楚。&rdo;

瓊初又笑了一聲：&ldo;你撒謊。&rdo;笑意很短促，她覺得鼻子很酸，眼眶很熱，&ldo;你糊弄我呢。不瞭解，不清楚，不瞭解不清楚，你還喜歡他?&rdo;

謝柯：&ldo;&rdo;他不知道從何說起，乾脆就不說話了。

瓊初的眼淚流轉在眼眶，卻怎麼也不流下，在這個問題上，她終究是沒資格多問的。沈雲顧再如何，也定然比她好。

瓊初緩緩閉上眼：&ldo;謝哥哥，有人跟你說過，你很好麼。&rdo;

&ldo;沒有。&rdo;

瓊初道：&ldo;那我跟你說，你很好很好，特別好。&rdo;

&ldo;就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好很好。&rdo;

謝柯想了想第一次和瓊初見面，是她自己送上門來，被他拒之門外。謝柯抽了抽眼角：&ldo;是嗎。&rdo;我們對好的定義是不是有什麼不同的理解。

瓊初說：&ldo;你當初那麼討厭我，卻還是給了我足夠多的尊重和溫柔。&rdo;

少女的聲音輕而軟：&ldo;你陪我去看我的母親，你陪我查出了很早以前的真相……你甚至還願意跟我說話，在我對你沒有任何價值的時候，你看你多好啊。&rdo;

她說著，自己先溫柔笑起來。

這就算好了麼。

謝柯想了很久，卻只回了她一句：&ldo;不值得。&rdo;

瓊初一愣，似乎是在想他的話，想了一段路後，說：&ldo;可我覺得值得。&rdo;

安靜的世界裡只有少女輕輕的聲音。

&ldo;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啊，執著於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執著於一個根本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rdo;

不傻，曾經我和你一樣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