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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清楚地記得,當初他問徐行之為何打人時,他的答案是輕描淡寫的&ldo;他罵我&rdo;。
這事叫徐平生忍不住心軟了一些。
誰想不過三日,他們這間小店中迎來了一名足踏雪履、衣帶當風的俊美修士。
因為小時候母親遭騙之事,徐平生對修道之人本無好感,然而此人言行舉止都與那野路修士大相逕庭,實在叫人很難對他生出惡意來。
他說話的腔調很軟,溫和到不可思議:&ldo;聽說你們方圓百裡間,數這一家的黃酒最好。我聽道友說起,特行千里,前來一品。&rdo;
徐行之今日恰好到店,想把這月的銀錢交給兄長,一聽這修士說話有趣,便主動請了他一壇店中上好的黃酒,與他對酌相飲,不在話下。
這修士愛酒,但顯然不擅酒,不出半壇便醉得不省人事。徐行之替他收拾一番,揹他去了附近的一間道觀歇息。
第二日,徐行之回到店中,不無興奮道:&ldo;兄長,昨日那位道士說是與我一見如故,測過我靈根,亦說我有靈性,問我可否想入道門修行。&rdo;
徐平生倒不意外。或者說,徐行之此種性格,做什麼他都不會感到很意外:&ldo;那很不錯。你若信他,便隨他去吧。&rdo;
&ldo;兄長,同我一起走吧。&rdo;徐行之將手撐在酒壚邊,眼中搖盪著真切的懇求,&ldo;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想與兄長在一起。&rdo;
或許是前幾日那鎮霸的到訪軟了他的心腸,或許是心中對那修仙問道、長命百歲之術有所嚮往,又亦或是源於某種不可言說的情緒,他鬼使神差地答允了徐行之這個荒唐的請求。
他辭了工,與徐行之共同登上了風陵山。
起初半年,他與徐行之同為外門弟子,二人相攜,從打掃明堂、背誦道經等等雜蕪小事做起。
徐平生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靜。
從這裡,他與徐行之皆是從零開始,他心中不像徐行之那般,對凡塵有諸多雜念留戀。
他想,自己在這裡或許能做得比徐行之更好。
然而,在二人雙雙入門半年之後,徐行之突然銷聲匿跡了十日有餘。
在徐平生擔憂不已時,將他們帶入風陵山的新任山主清靜君突然召開收徒大會,宣稱徐行之靈根卓著,頗具慧性,乃天意所屬,遂拔擢為座下首徒。
滿堂譁然之際,徐平生只覺滿腔悲憤。
只十日,徐平生與徐行之再度相距雲泥。
天意所屬,天意所屬,他徐平生不管再勤勉,終究竟是輸給了虛無縹緲的&ldo;天意&rdo;二字。
當他還毫無修為時,徐行之已輕鬆突破鍊氣三階。
當他費盡心力,終於爬上鍊氣之階時,徐行之已經成功築基。
當他為了突破鍊氣五階日夜苦熬時,徐行之卻已成為天榜之首,七情過縱,性情淋漓,何等風光。且徐行之眼看已至金丹大圓滿之際,很有可能成為四門同輩中最先修煉出元嬰之體之人。
徐平生扔掉所有徐行之偷偷贈與他的修煉秘訣與珍寶,靠自己一步步艱難地爬至現在的地位,卻仍望不見徐行之項背分毫。
有些弟子曾看到徐行之來弟子殿找徐平生,便羨慕地詢問他道:&ldo;徐平生,徐師兄是你何人?我聽見他喚你兄長……&rdo;
徐平生涼涼道:&ldo;我與他並無瓜葛。&rdo;
有看不慣他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作態的弟子在一旁笑話他:&ldo;他怎會是徐師兄的兄長呢?徐師兄那般恣意開朗之人,會有這麼個悶瓜兄長?&rdo;
&ldo;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