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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白驟然便明白過來。可這件事上她真心不知該怎麼為蘇秉正說話，就只能囁嚅道：&ldo;是你想多了，你大病初癒……&rdo;

阿客搖頭道：&ldo;我記得我與他之間還有個孩子。這些日子他卻不曾提起，可見心裡也是彆扭的。&rdo;她不覺真有些失神了，好一會兒才又說，&ldo;我並不是不知進退的人，阿姊只管與我說實話。便令我如長姊般待他，想來也是很……&rdo;

她尚未說完，便聽外間腳步聲。採白便差人去瞧，片刻後便有宮女來悄悄的回覆，&ldo;是陛下來而復去，不令我們通報。&rdo;

採白就嘆了口氣‐‐她並沒想到阿客是故意說給蘇秉正聽，只是心裡憐惜，道：&ldo;這話客娘子再不要說了，令陛下聽見，還不知該多難受。&rdo;她說，&ldo;你是不記得了。可陛下對你的喜歡，比全天下所有人都更真、更深。我親眼看著的，怎麼會騙你？&rdo;

阿客心裡愧疚，只垂眸上前為她斟一杯茶，道，&ldo;我記下了，再不犯了。&rdo;

採白瞧見她羞赧忐忑的模樣，一時竟有些悵然。彷彿昨日她還只七八歲的年紀，轉眼已嫁作人婦。她不由便勸道，&ldo;你就是太通透了，才比旁人都辛苦。便放任自己去喜歡，便在喜歡的人跟前撒一回嬌，能怎麼樣呢？&rdo;

蘇秉正聽阿客說，心裡只是著急。

他已不記得自己究竟存了怎樣的小心思，才不想叫阿客太早見著三郎。此刻他就只是想立刻將三郎抱給阿客，這是他們的孩子，阿客見了自然明白‐‐他並不覺得與她有孩子有什麼難為情，她該知道當日他有多麼歡喜。

他再不想與阿客當什麼姊弟，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姊弟，阿客十五歲上便已是他的妻子了。

他回乾德殿抱了三郎便往含水殿裡去。

三郎十分懵懂，不解他阿爹何以進屋抱了他就走，就跟有人和他搶似的。他只是十分惋惜才吃了一半的雞蛋羹。然而抬頭看看他阿爹，再回頭看看嚇壞了辱娘們，他打了個嗝兒，還是乖巧的趴在他阿爹懷裡。

蘇秉正沒上步輦，就這麼抱著三郎，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一群人到了含水殿。

命人先行去通稟阿客，他抱著三郎在外間等時，才稍稍回味過來‐‐他似乎太糙率了，阿客才說，他便做錯事般將兒子抱來，該有多小家子氣？只怕連阿客都要笑她。

他該再等幾日，挑個不著痕跡的時機。這樣既顯得鄭重，又不會將心思暴露得太明顯。

可等阿客從屋裡出來，他望見她倏然濕潤的眼睛，無法自控的歡喜和激動，他便又慶幸，慶幸他沒讓她再久等‐‐她想必已忍耐了很久，再忍不住了，才旁敲側擊的令他知道。是他太得寸進尺了。

阿客顯然也是近鄉情怯的，待到了三郎跟前，竟有些手足無措。她巴巴的望著三郎，小心的伸手指去握他的小手。

三郎只坐直在蘇秉正手臂上，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卻不肯叫她。這孩子也是有脾氣的，他並不知阿客是被蘇秉正軟禁了。只懵懵懂懂的以為阿客不來看他了。頭幾天他總不肯睡，叫人抱了他站在門口張望，直到再挺不住，確信阿客真的不會來了，才含著手指頭委屈的睡過去。可時間久了，縱然有人不小心在他跟前提起阿客來，他也不肯抬頭。

這一日見了阿客，他依舊是記得的。就只是倔強著不肯叫罷了。

蘇秉正便拍了拍他的後背，道：&ldo;再不叫，就走了。&rdo;

三郎&ldo;哇&rdo;的便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