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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的堂兄,寧王李崇玹的小兒子、&l;半江樓&r;少主,此刻正在天牢裡數跳蚤,也是這人親自一腳踹進去的,&rdo;門口又進來一個悠哉哉的武袍女子,英氣颯颯地笑道,&ldo;不過你的堂兄運氣好,就斷了三根肋骨,據說傷到肺了。活不了幾天。&rdo;
&ldo;可你們,不敢就地殺我,&rdo;玄明陰測測笑著吐出口中血汙,&ldo;你們得將我帶到雲安瀾面前,由她親審,若我傷得重了說不出什麼……&rdo;
嚴懷朗目光森森寒涼地望著他的眼睛,徐徐蹲下,乾淨利落地折斷了他的雙手手腕。
&ldo;哎哎哎,你……&rdo;武袍女子抬了抬手,見已制止不及,只好扶額撇撇嘴,將頭扭向一邊,假裝什麼也沒瞧見。
木蝴蝶與第五靜卻驚呆了。
玄明已痛苦得說不出話來,連就地滾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嚴懷朗徐徐站起身,抬眸瞥見床榻上僵身閉目、面色慘白如沒了生氣的瓷娃娃般的月佼時,他的喉頭滾了滾,眸中閃過遽痛。
他將目光轉向玄明,安靜地等待著對方捱過手腕被生生折斷的那陣痛苦。
待玄明徐徐張目,嚴懷朗才在他驚恐萬狀的注視下,抬腳踩在了他的腳踝上。
滿室的人,似乎都能聽到腳踝骨碎裂的聲音。
&ldo;御前受審,能說話,就足夠了。&rdo;嚴懷朗淡淡地看向那名武袍女子。
武袍女子翻了個白眼,攤手道,&ldo;我,同意你的觀點。&rdo;
待一隊將士將玄明、第五靜與木蝴蝶都帶出去後,武袍女子也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嚴懷朗這才在床榻邊沿緩緩坐下,小心翼翼將床榻上那個小姑娘攬入懷中。
他的小姑娘,此刻一動不動,像是一尊略使力就會碎掉的甜瓷娃娃。
心痛難當的嚴懷朗將臉埋在她的鬢邊,有熱淚跌入她如雲的髮絲之間。
他在她耳旁啞聲道:&ldo;抱歉,我來晚了。&rdo;
他並不知道,在這短短六個字之後,月佼腦中似有漫天煙火炸開。
上一世的月佼,在漫無邊際的漆黑絕望中,除了木蝴蝶的溫暖絮語之外,與這世間的另一點牽連,便是這個聲音,這句話。
她很想笑。
原來,那是你呀。
第六十七章
前世的月佼活得渾渾噩噩,活著只是活著。
腦中空空, 不會有太多煩惱, 對&ldo;從前&rdo;並無太多留戀,對將來也沒什麼憧憬。
無論喜樂還悲傷, 都是淡淡的,稍縱即逝。
那時的她就這樣白白活了十八年,細細一想,其實什麼事都沒做,也就無所謂成敗, 無所謂得到或失去。
不過是在日復一日的寡淡、平靜中, 不知所謂地活著。
如山間所有混沌無知的生靈,不知所謂地活著。
直到死後,她才知道那是多麼可怕的事。
在那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中, 她連想回憶些什麼來打發孤寂的時光,都沒有太多可供緬懷的生動過往。
惟有木蝴蝶的溫暖絮語能證明,有個叫第五月佼的姑娘, 真的曾到人世間走過一遭。
蒼白到近乎可悲地,走過一遭。
她就這樣在黑暗混沌中,從開始的焦灼、不甘、悔恨,到最後麻木地存在於那淒冷的孤寂與黑暗裡。
直到有一天,似有悉悉索索動土的聲音傳來。
之後,雖神識仍被黑暗混沌綿密包裹, 她卻彷彿很清晰地聽到了,陽光穿透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