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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燭火中，純黑髮亮的烏金石沁著溫潤雍容的光。

&ldo;有一點點像咱們監察司裡到處都有的那個，獬豸？&rdo;月佼從前並未仔細看過這個東西，此刻細細打量之下，覺得熟悉又陌生，&ldo;不對不對，它頭上沒有可辨善惡忠奸的角，獬豸也不是這樣瞧著圓乎乎的。&rdo;

嚴懷朗將那烏金石雕成的小怪獸攤在掌心，揚唇對身旁的月佼道，&ldo;是椒圖。&rdo;

椒圖，形似螺蚌，性好僻靜，最厭惡旁人進入它的巢穴；忠誠勇武，可震懾邪妖。

&ldo;怎麼只有半……&rdo;月佼倏地收住口，滿目驚訝，軟嗓顫顫巍巍，&ldo;是兵、兵符？！&rdo;

&ldo;對，&rdo;嚴懷朗點點頭，&ldo;椒圖兵符。&rdo;

這就是同熙帝與羅堇南始終不放棄尋找羅霈下落的另一個原因。

大縉同熙元年正月十五，新帝雲安瀾，與有擁立之功的定王李崇琰於御書房密談一個半時辰。

在那一個半時辰中，這對血緣上的舅舅與外甥女，以君臣之姿立下君子之盟。

他們約定，將定王李崇琰麾下的虎狼之師&ldo;團山屯軍&rdo;納入官軍序列，不做定王府兵私用。

&ldo;團山屯軍&rdo;成因複雜，軍中眾人親緣關係盤根錯節，當時惟有定王能調動自如；而其防線所在的西南境又極其關鍵，兵部及朝中一些將領都隱隱擔憂，團山屯軍或恐只認定王為主帥，將來若無定王坐鎮，這支鐵血之師將無人可真正調遣。

為平朝中物議與隱憂，定王與團山屯軍眾人達成一致後，以烏金石制椒圖兵符，一分為二，將其中一半交予同熙帝。

彼時同熙帝剛剛登基，羅家也自原州舉家遷來京城，羅堇南更以帝師之尊榮封&ldo;太常卿&rdo;，位居九卿之首。

因羅堇南一生泰半心血都花在栽培、斧正同熙帝與定王身上，對自家兒女反倒疏於教導、陪伴。對此，不但羅堇南心有愧疚，連同熙帝也深感虧欠羅家姐弟，便多方照拂，特准羅家年僅十三四歲的小兒子羅霈進入內城北庸，與皇子皇女們一同進學聽教。

不獨如此，同熙帝還恩賞羅霈可無詔出入御書房的待遇。

這個決定在當時引發了朝中反對，連羅堇南本人都稱不妥，但那時的同熙帝到底年輕熱血，只想著盡力彌補羅家姐弟，便力排眾議將此事定下。

那時正處於新舊交替之間，朝堂山野、內城市井，許多事都尚在混亂中緩慢恢復秩序，宮中的管制也遠無此時嚴謹。於是在當年冬，羅霈竟趁人不防自御書房取走了那半枚椒圖兵符，孤身出京，從此不知所蹤。

&ldo;……那時新政初立，諸事駁雜，羅堇南大人時常與陛下議事至深夜，有時甚至整夜不休，留宿內城日都是常事；羅霜大人也常居昭文閣官舍，休沐時才回自家宅邸；而羅霽又入了行伍，因此羅家大宅中常常只有羅霈一人。&rdo;

月佼窩在他懷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他的衣襟，聽得皺緊了眉頭，急急問道：&ldo;不是應該還有他二哥羅霽的妻子在家嘛？&rdo;

&ldo;他二哥羅霽只比他大不到兩歲，那年還沒成家呢，哪來的妻子？&rdo;嚴懷朗好笑地瞟了她一眼，&ldo;事實上羅霽因為久在軍中的緣故，很晚才成親，他的大女兒羅如晴比我還小兩歲呢。&rdo;

明明此刻在說正經事，月佼還是忍不住氣悶悶瞪了他一眼，小聲哼道：&ldo;將人家姑娘的年歲記那麼清楚，也不知是想做什麼，哼。&rdo;

&ldo;我怎麼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