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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炕邊那本蒙了灰的書，目光倏然變得狠戾。

傅家這頭。

&ldo;致遠。&rdo;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甜暖的意味。

傅致遠強壓下那股子忐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ldo;怎麼回來的這麼晚?&rdo;

蕭姝捋了下額角的亂發，笑容平靜，&ldo;路上遇到點事耽誤了。&rdo;

見他面露疑惑，她解釋道：&ldo;快到家門口這段不都是墳包麼?大概是有人想嚇唬我，躲在墓地裡裝神弄鬼。&rdo;

傅致遠的手攥緊又鬆開，最後沙啞著問：&ldo;有沒有被嚇到?&rdo;

蕭姝正要說沒有，眼珠子轉了轉，搖著小腦袋，嘟起嘴撒嬌：&ldo;是啊，我都被嚇壞了呢，要你抱抱我親親我，我才不怕。&rdo;

傅致遠臉色一沉，扭頭就想走，偏偏蕭姝不讓他走，指尖在他手心轉圈圈，&ldo;你怎麼這樣子?我剛才都嚇壞了。&rdo;

她瞪大了那雙美麗的杏眼，眼尾隱隱發紅，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

傅致遠喉結上下滑動了下，似在極力忍耐什麼，過了好幾秒，他才終於伸手，緩緩環住了她的腰。

蕭姝反手抱住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溢位一陣歡快的笑聲。

幾天後，塵土飛揚的大操場上擠滿了人，最前頭的地上跪著個剃陰陽頭的女人，周圍鬧哄哄的。

蕭姝擠在人群裡，正要退開些，有個人火急火燎地叫住她，&ldo;蕭姝同志，出事了!出事了!&rdo;

這人蕭姝見過，在鎮上小學燒鍋爐，麵皮生得白淨，人熱情嘴巴又甜，平時很討大家喜歡。

蕭姝心中警鈴大作，臉上卻絲毫不顯，走到了邊上，柔柔弱弱地問他怎麼了。

這人一拍大腿，扯起嗓子說：&ldo;傅老師的課本里被查出反動書籍，現在他人已經被扣起來押走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rdo;

蕭姝抿緊唇角，沒吭聲，那人語重心長地勸她：&ldo;沒想到傅老師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看走眼了。待會見到武裝部的同志，你別害怕，聽組織的，說真話就行，必要時和傅老師劃清關係。&rdo;

語氣越發義正言辭，同時目光警惕地盯著她。

來者不善，不知對方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蕭姝掩下眸底的冷意，退了幾步避開這人，語氣淡淡，&ldo;你帶我過去看看。&rdo;

兩人剛離開，虎子從人群深處冒出來，得意地摸了摸下巴，手臂一揮，糾集了一幫小混混回學校。

&ldo;傅老師，傅老師，你老婆跟人搞破鞋。&rdo;虎子風風火火闖進辦公室，不顧校長和其他老師在，大大咧咧地嚷著。

&ldo;對對對，你老婆跟學校燒鍋爐的跑了，我們親眼看到的。&rdo;其他小混混應和著，臉上的笑惡毒又下流。

數道灼熱的目光投過來，同情的，鄙夷的，幸災樂禍的，盡數落在傅致遠臉上，恨不得將他的臉燒出幾個洞。

傅致遠深吸一口氣，背挺得筆直，聲音聽不出喜怒，&ldo;人在哪裡?&rdo;

&ldo;就在河灘那邊，兩個人正親熱著呢，你老婆還說要和你劃清關係。&rdo;虎子又添了一把火。

一滴熱汗倏然從傅致遠額頭滾落。

校長眼見這陣勢不對，忙拍了拍傅致遠的肩，寬慰道：&ldo;小傅，你先別急，先去了解情況再說。&rdo;

一行人烏壓壓出了學校，直奔河灘而去。

隔得老遠，就見那乾涸的河床邊，稀拉拉的幾簇沙棗樹正晃蕩著，枯黃的葉子亂舞。隨著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