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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機會不該是就這樣輕易流走的。
他顧不得去看寧頌的表演,而是低著頭,不斷平復自己的情緒。
王忱想著秦閱,想著在這麼多年裡,秦閱又被人拒絕過多少次,碰過多少次的堅壁。他這麼渴望憑著自己的實力站到與秦閱同樣的高度上,又怎麼能因為高思源一時的否定而輕易退縮,連最後一個展現的機會都不加以把握呢?
王忱在心裡默讀著劇本最後一段內容,也就是他接下來要表演的片段。
臺詞不多,但更重要的是情緒的表達。
喬立這個人物,像是從群居動物中走丟的野獸,在異國他鄉的漂泊裡,被迫融進新的相似的族群。而他與周遭的一切都是那麼格格不入,他掛心的依然是&ldo;家&rdo;,想得依然是&ldo;回去&rdo;。在他身上,有一個極關鍵的標籤,便是孤獨。
&ldo;……萬辰?萬辰!&rdo;
王忱沒想到自己坐著竟然入了神,羅少新導演喊了兩次,他才猛然意識到對方是叫自己。他驚得一下抬起頭,但見所有人此刻都疑惑地望著自己,羅少新眼裡更是藏著擔憂。唯有座中的高思源導演,嘴角帶著一點笑,問道:&ldo;萬辰啊,輪到你了,能開始表演了嗎?&rdo;
&ldo;能,當然能。&rdo;
王忱拿著臺本,手忙腳亂地站起來。
羅少新以為他還要看臺詞,小聲提醒:&ldo;小萬啊,這段表演是要背臺詞的,不能看了。&rdo;
&ldo;當然,當然。&rdo;王忱把劇本又放了下來。
他站在原地,彷彿有些茫然地在屋子裡環顧了一圈。
旁邊的寧頌擔憂地皺起眉頭,以為真的是自己的緣故影響了他。
但就在下一秒,王忱突然走動起來,他朝著屋子後面的窗戶走了幾步,並沒像前兩個演員那樣蹲在原地表演,而是蹲在了一個特殊的位置上。
寧頌和另一個演員都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高思源和羅少新卻彷彿醍醐灌頂般,同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王忱蹲在了窗外日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就是這間屋子裡,唯一的陰影區域中。
這恰恰與所有人坐的光亮區,形成了一個極鮮明的對比,昭示著此時此刻的王忱,是與眾人不同的,無法融入的,更是孤立的。
很少有演員會在自我表演的時候,考慮到整個電影畫面的表達,更不會在試鏡這樣時候,去思考一個光影語言的問題。
而偏偏,王忱想到了。
他時常自詡在導演上工作吃力,可事實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積累,王忱早已不是個初出茅廬亂拍片子的小導演,那些影像表達上的視聽語言,早已如條件反she般,刻進了他思維的路徑中。
王忱蹲在陰影中,靜了兩秒,便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蹲在那裡,手指就已經是夾著煙的樣子。
沒有抽菸的過程,也沒有其他贅餘的動作。
因為在電影劇本中,畫面開始的時候,&ldo;喬立&rdo;就已經是在抽菸了。
人的定式思維或許會要求&ldo;抽菸&rdo;前要有對應的&ldo;點菸&rdo;動作,但事實是,電影畫面中經常會截掉沒有意義的動作,而觀眾完全能夠根據畫面裡的一幀,自動在想像裡對其他動作進行補充式的想像。
演員讀劇本時,往往就是靠這樣的補充式的想像,增加了不少前後因果的動作,但事實是,一切劇本中沒有反映的內容,都是導演並不希望看到的東西。演員要遵循的不是&ldo;常理&rdo;,僅僅是劇本。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