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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罷。」邊老大夫嘆了口氣,背著手走了。
葉大姐再次同葉三姐作了別,被樊大郎攙著上了馬車。
葉凡沒走,他今晚決定留下。
一來,關家人全都守在關二郎那邊,三個小外甥沒人照看;二來,按照邊老大夫的說法,關二郎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隨時都有可能……他在這邊待著,為的是以防萬一。
門外只剩下葉家姐弟二人。
葉三姐捏著手,欲言又止。
葉凡抬起手,十分爺們地擦掉她臉上的淚,故作輕鬆地說:「啥都不用說,姐,你弟弟我現在可是賺錢小能手。」
葉三姐抿著嘴,被他的樣子逗笑。繼而有更洶湧的淚流出來,無法對著關家人說的話,當著親兄弟的面再也不用顧忌。
「你說,這要是真把腿鋸掉,二郎這以後可咋整?眼瞅著還有兩三天的工夫就要擺喜酒,咋就偏偏……且不說人家小娘子嫌不嫌棄,就算依舊嫁過來,以後的日子咋過?」
葉凡心裡也是不安,就算他有系統,也不能保證把關二郎囫圇個兒地治好。
更何況,方才胖團說了,暫時還沒搜到可以用的藥,理論上來說,就連後世的消炎藥,這個時代的人都不能隨便用。
姐弟兩個正說著體己話,便看到一行人急匆匆地走過來。
葉三姐就著月色一瞅,身子頓時一顫,當即迎了上去,「親家來了?這黑燈瞎火的,還勞你跑一趟。」
「不過來看看,我哪裡安得下心!」
打頭的是個四十餘歲的婦人,穿著半新不舊的衣裳,梳著整齊的髻子,兩鬢在月色下微微發亮,看樣子像是抹了頭油。
後面跟著的有男有女,皆是年輕的漢子和娘子。
葉三姐親熱地拉著中年婦人的手,向葉凡介紹道:「這便是你二郎哥的岳家人,這位是焦大娘,論理你該叫聲嬸子。後面這幾個也都是自家人,喚哥哥嫂子便好。」
葉凡禮貌地叫了人。
焦大娘家也種著金針菇,有心同葉凡套套近乎,心裡又記掛著關二郎的傷,只得匆匆行了個禮,邁著小腳往窯裡走。
「這不要辦喜事麼,今日一早我便回了孃家,支會我那兄弟侄子們一聲。原是要歇一宿的,誰知我家老大急吼吼去了,說是女婿這邊出了事……」
焦大娘邊走邊說,一路沒住嘴,也容不得別人插話。
葉三姐顯然已經習慣了,只點頭微笑,時不時提醒一句「當心腳下」。
直到進了關二郎的屋子,那焦大娘才像啞了火的炮仗似的,突然收了聲。
「這……這……」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看看關二郎,又看看葉三姐,視線最終落在自家兒子身上。
焦大郎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些無法言說的意思。
關二郎看到他們,下意識地就要起身。
焦大娘怔怔的,一時間也忘了攔。
倒是關五郎,不想讓自家哥哥受罪,硬生生把他按住,「大夫說了,老實躺著。」
關二郎拗不過,只得笑笑,說:「娘,大哥,二哥,嫂子們,快坐。」
按照當地的習俗,催了妝、換了大禮就是正經的親家,會來事兒的就早早地改了口。
從前時候,焦大娘聽著關二郎喊一聲「娘」心裡還頗覺得意,然而眼下……看著關二郎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只覺得心驚肉跳。
是的,在焦家人看來,關二郎此時的樣子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那些個小媳婦們只懷著好奇的心思瞅了一眼,便紛紛白了臉色,轉頭出去了,還沒走遠,便紛紛說著「嚇死了」「還有活頭嗎」之類的話。
葉三姐面上一冷,抬腳就要出去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