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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想像她為了那個家日夜勞作,用壞了手、累瞎了眼。
他無法想像她獨自一個人,陷在那樣一個殺人的魔窟裡,日日夜夜,該是怎樣的擔驚受怕!
這個人,是他的姐姐。
是那個溫柔嫻靜,溫言細語,背著她玩耍,給他縫精緻的小荷包的血肉至親!
她在家做女兒時何曾遭過這樣的對待,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倘若葉父葉母在天有靈,不知會如何的痛徹心扉!
葉凡騎上白鹿,撞開大門,飛馳在清冷的夜風中。
他要報復回去。
要慢慢地報復回去。
即使把姓袁的千刀萬剮,都彌補不了自家阿姐這些年受的苦痛磋磨!
葉凡在夜風中醒了一宿腦子。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去了縣裡。
感謝葉家的狀元美酒,它除了好喝之外,還有名。
葉凡先到了「十香樓」——這是縣中最好的酒樓,也是袁秀才時常拿著葉二姐的血汗錢宴請同窗的地方。
不用多說,葉凡只是把一份合約拍到桌子上,酒樓的東家就答應了他那個「小小的條件」。
第二家去的是香蘭院,裡面睡著各色名妓——真特麼瘋刺,他兩輩子加起來頭一回進妓院,居然是為了那個斷了命根子的人渣!
香蘭院正是關門睡覺的時候,老鴇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想把他打發走。
葉凡拍了拍白鹿的頭,一個加速度,兩扇染著胭脂水粉的門板頓時被撞得稀碎。
老鴇叉腰,瞪起眼,正要發作,葉凡抿著唇,繃著臉,把腰間的銅牌扯下來,摔到她面前。
橢圓形的小銅牌,不過巴掌大小,正中刻著一個「李」字,舊舊的,看上去並不稀奇。
卻叫老鴇嚇得瞌睡都沒了,連忙將葉凡請進貴客廳,好茶好水伺候著,葉凡說什麼她都是連連應喏。
臨走之前,葉凡好心地撂下兩串錢,用來賠門。
老鴇不僅不敢嫌少,還得千恩萬謝。
做完這些,葉凡終於出了口氣,從臨街的鋪子裡買了些肉包子、豬頭肉給姐姐外甥們當作早飯。
回程的路上,他抱著白鹿的脖子一個勁兒磕腦袋,幾乎要睡過去。
他並不知道,有人陪著他一夜未睡。
直到看見他進了谷地,回了窯洞,長安侯大人這才離開視窗,叫過身後的親信,指令一項項吩咐下去。
既叫葉凡出夠了氣,又要替他收拾好殘局,這就是李曜的原則。
不知道哪股風開了眼,把整個大寧縣的黴運都吹到了袁家。
這天,袁秀才照例在十香樓擺宴,赴席的除了同窗還有學館的掌事——後者才是最重要的,關係到他來年能否順利參加鄉試。
於是,袁秀才下了大手筆,大酒大肉要了一整桌。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吃得盡興,同窗們更是把恭維的話說了一籮筐。
那掌事見袁秀才確有幾分才學,行事又大方,心裡漸漸地有了譜,面上也帶出了笑。
袁秀才知道,這事算是成了,自然是得意非常。
沒成想,結帳的時候卻出了岔子。
今日是九月二十六,他自己的俸銀早就揮霍完了,葉二姐交上去的彩布還有四天才能結工錢。
他想著先賒帳——從前也不是沒這麼幹過,掌櫃因著他的秀才身份,雖不情願,卻也不敢得罪。
沒成想,這回對方卻是換了一副態度,語氣依舊客氣,說出來的話卻是不留情面。
「今兒要的不少,您還是現吃現結罷,別叫小的們為難。」
袁秀才看了看左右,低聲道:「你先記在帳上,月底一定來結,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