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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下三寸,不足以致命。她不知道自己扎得準不準,倘若不小心把他扎死了,那就給他賠命罷。
袁秀才捂著傷口,痛苦地大叫著,此時的他既驚訝又恐懼,他沒想到葉二姐真的敢刺過來。
看著他的模樣,葉二姐沒有感覺到絲毫快意。
「你錯了。」她現在知道了,傷害別人並不能讓自己心裡更舒服,不是所有人都會那樣做。
她被葉凡扶著,抬頭看向那個昔日裡以折騰她為樂的男人,「你就是個畜生。」
說完這一句,她再也不看對方一眼,扶著葉凡的手臂,一步步踏出桑樹林。
身後樹影重重,眼前月光皎潔,彷彿她這些年走過的路。
清冷的晚風讓她恢復了些許精神,葉二姐幽幽地說:「這算是……徹底斷了吧,就算想回頭……怕也不成了。」
「還回什麼頭?」葉凡扶著她綿軟無力的身子,故作輕鬆地說,「就算阿姐不願意,我少不了做一回惡人,說什麼也要把你留在家裡不可!」
葉二姐搖搖頭,聲音疲憊,「你早晚要娶妻生子,阿姐還能留一輩子不成?」
「怎麼不成?反正我是阿姐養大的,你就留下來給我當娘。」
「又說傻話。」不著調的話終於把葉二姐逗得笑了一下,她伸出發白的指尖,溫柔地撫在葉凡鬢角。
葉凡看著她,正色道:「阿姐,這個家是爹孃留給咱們姐弟四個的,不是我一個人的。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種話,在咱家不好使——無論是你還是大姐、三姐,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葉二姐看著他,面色怔然。
她知道葉凡的這番話是真心實意的,同時也是令她震驚的。
或許,這就是生活對她的優待吧,雖然遇人不淑,卻有這般堅實的後盾。
知足了。
葉二姐仰起臉,長長地舒了口氣。
從此之後,她就是她,再也不是什麼「袁家婦」。再也不用回到那個吃人的魔窟,再也不用忍受袁家母子的磋磨。
從此之後,她將在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和她的親人一起,踏踏實實地過活。
袁秀才受了傷,並沒有死。
葉凡讓墨青、墨白把他扔到了醫館——雖然這個人渣死不足惜,他卻不想讓葉二姐背上人命。
更何況,這背後牽扯的不止一件事。
這場風波就這樣暫時壓了下去。
當然,只是暫時的。
葉家和袁家的關係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只差一個臨界點,就會徹底分崩離析。
在此之前,彼此間要麼按兵不動,要麼另有所圖。
那日之後,袁秀才安安生生地在家裡養起了傷,沒再來韓家嶺,也沒提把葉二姐接回去的事。
袁大娘和袁二孃也似乎被袁家遺忘了,繼續留在葉家,這樣一來,反而如了她們的意。
變化最大的要屬葉二姐。
許是因為親自報了仇,徹底克服了這些年的心理陰影,她的心境明顯不同了。
在此之前,她在這個家中行為舉止都是把自己當成客,不會對家裡的事指指點點,也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
此時,她依舊溫柔和順,卻又多了些什麼。
她會微笑著給葉凡縫衣裳,會親自下廚做他愛吃的菜,會花上一下午的時間剪上幾朵紙花。
偶爾也會對於叔於嬸說這裡該怎麼收拾,那裡該如何擺設。於家人無不積極去做,心裡踏實又欣喜,就好像主母還在的那些年。
說起彩織手藝,葉二姐更是侃侃而談,整個人彷彿發著光。
她雖然只有二十七歲,實際已經有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