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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還是香姨娘交帳冊的時候自己講給許碧聽的。那會兒她心思還單純些，只怕許碧性子懦弱撐不起來，才跟她講了這個，意思是叫她嚴厲些，別教人敗了沈雲殊的產業去。誰知這情形竟有如此變化，今兒竟是被許碧拿她自己辦過的事來堵了她的嘴，當下無話可說，只道：&ldo;是婢妾糊塗了……&rdo;

許碧也不想看她在自己面前這般做小伏低的樣子，揚聲叫芸草過來：&ldo;驚動姨娘這大晚上的還要跑一趟。你拿那明瓦燈點著，再叫個小丫頭與你一起送姨娘回去，仔細不要滑跌了。&rdo;

香姨娘連聲推辭，芸草卻早去提了盞玻璃燈籠來，與另一個小丫鬟左攙右扶，送她出去了。許碧站在窗戶後頭看著她走了，才對進屋來的知雨道：&ldo;明兒一早就開庫房，取兩盒燕窩給姨娘送過去，就說晚上驚動她了，送點燕窩給她補身，每日吃一碗，安神養陰，晚上也睡得踏實。&rdo;

知雨剛才一顆心已經快要跳出喉嚨來了，也不及聽許碧說什麼，脫口先道：&ldo;少奶奶什麼時候回來的?&rdo;

&ldo;就是你在前頭擋著夫人的時候，我從後頭窗子翻進來的。&rdo;許碧笑笑，解開了斗篷。她只來得及拆了頭髮，身上穿的衣裳還沒來得及換呢，斗篷也只能遮住上半身，若是沈夫人闖進屋裡來，定然會看見她腳上那雙粘滿了泥土草屑的鞋子。

&ldo;可嚇死我了。&rdo;知晴一邊拿了乾淨衣裳和鞋襪過來，一邊拍著胸口道，&ldo;窗子響的時候我還當是夫人叫人從後窗闖進來呢，險些就叫出來。&rdo;

&ldo;幸好你沒叫。&rdo;知雨也慶幸道，&ldo;不然少不得又有人心裡嘀咕了。&rdo;說著便想起罪魁禍首，頓時惱火起來：&ldo;那紫電裝得老實，竟是能跑出去向夫人告密，若不是少奶奶及時回來‐‐奴婢實在是疏忽了。&rdo;

&ldo;你們確實疏忽了。&rdo;不但讓紫電跑了出去，並且還讓她發現了破綻，這才是最要緊的，&ldo;這次若是我沒能回來，咱們三人該是什麼下場?&rdo;

知雨撲通一聲就跪下了：&ldo;奴婢知錯了，下次絕不敢再犯了。請少奶奶責罰，是打是罰，都是奴婢該領的。&rdo;

知晴也連忙跟著跪下了。許碧看了兩人一眼，嘆道：&ldo;你們兩個先起來罷。這次的事，你們要好好想想，究竟哪裡露了破綻，要怎麼做才會周全。都細細地想明白了來告訴我，我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知錯了。&rdo;

知雨心下慚愧不已，連忙認真答應了，才想起來許碧剛才吩咐她的事，便道：&ldo;姑娘送燕窩給姨娘……&rdo;送燕窩沒什麼，可讓她說的那些話，怎麼聽起來有點兒意有所指似的?

許碧淡淡笑了一下：&ldo;先看看罷。&rdo;剛才香姨娘在外頭說的話，她可是都聽見了。她不信香姨娘是個笨人，看不出沈夫人是有備而來。她本該是幫知雨攔住沈夫人的，可她出的那個主意，瞧著好像不讓沈夫人進屋，卻也逼著她必須到視窗來說話，若是她不在房裡，那是萬萬糊弄不過去的。

而且，沈夫人走了之後，香姨娘的眼睛就直在她的斗篷上打轉，若不是她掩上了窗戶，似乎還打算走到面前來看看似的。

知雨小聲道：&ldo;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多心，總覺得姨娘不該給紫電求情。別說她對少奶奶存心不良，就是沒這事兒，單憑她在鎖了院門之後偷偷跑出去，也該處置她。&rdo;這規矩是許碧立的，紫電違反規矩，豈不就是蔑視了許碧的權威?更不必說紫電顯然的是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