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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剿匪,焉能不知海情?竟爾既不向漁民詢問,亦不往書中查閱,如今出了事才推不知,簡直豈有此理!
這話雖是翰林院的人說的,卻引起了都察院的響應。司御史生前有聲望,忽然之間慘死,平日裡跟隨他的御史們豈有不物傷其類的?紛紛上奏摺彈劾福建這兩個新上任的倒黴蛋,硬是彈得兩人也被降職調往別處,再換了新人上任。
當然,這些對袁家來說都毫無意義了,哪怕福建換一百個巡撫,袁家死的人是再也回不來了。
袁家還沒有掛白,因為一府上下所有的人都懵了。
第一個暈過去的當然是袁夫人。一個丈夫加兩個兒子‐‐她可就這麼兩個兒子啊!這一下子,等於這一房所有的男丁都折進去了,連窩兒端了!
第二個暈倒的就是袁大少奶奶。她只死了一個老公,但因為身懷有孕經不住刺激,所以也暈了。
袁府如今男主子三個,女主子兩個,男的死了,女的暈了,還有誰能管事?更麻煩的是,府裡下人都知道,這一下袁府等於完了,頓時人心浮動,連幾個管事都有在琢磨後路的,誰還顧得上指揮掛白穿孝什麼的呢?
倒是袁大少奶奶的孃家人來得快。柳太太乍聽這訊息,第一個就想到了女兒肚子裡的那塊肉!須知袁家男丁全完,若是袁大少奶奶肚裡懷的是個男胎,那袁家就等於都是她的了。可若是個女胎,那袁家香火斷絕,只怕就要從別的房頭過繼。
自己的親兒子,與過繼來的嗣子,那能一樣嗎?
柳太太帶著兒媳婦飛奔而來,一進府只見到處都亂糟糟,自己女兒暈倒在床,幾個陪嫁丫鬟只會在旁哭喊,不禁大為不悅,一面著人去請郎中,一面斥責女兒院中的下人不許混亂,立刻取出白布來裁製孝服等事。
這會兒袁大少奶奶已經醒了,一見親娘就號啕大哭。柳太太被她哭得心驚肉跳,生怕下一刻就見了紅,連忙把人打發出去,細細與女兒分說道理:&ldo;……保住了你肚裡這一胎,你這以後的日子才能好過,若你這會兒哭死,袁家連香火都沒了,全得落到別人手中,這難道是對姑爺好?&rdo;
袁大少奶奶這一哭,其實倒不見得是與袁勝青多麼伉儷情深,卻是為著袁府的男丁皆歿,袁家再沒一個能撐門戶的,這就要倒了!夫貴而妻榮,男子倒了,後宅女子豈不就是塌了天?
只是這會兒經柳太太這麼一講,她才想起來自己肚子裡還是有所依仗的,倘若一舉得男,可不是袁家就都歸了她?
袁勝青素來輕視女子,房中亦有通房侍妾之類,只不過他想要嫡子,所以袁大少奶奶未生子之前,這些妾室統統都得喝避子湯。
但這可並不代表他有多喜愛妻子,只不過不願出來個庶長子亂家罷了。至於妻子……袁大少奶奶因為數年無子,可沒少看他冷臉。
如此,袁大少奶奶對於夫死的悲痛也是有限的。她也算是個能幹的,一旦神智回來,便想起要張羅府裡掛白帶孝等等諸事了。只是剛吩咐,就被柳太太攔了:&ldo;你這會兒且要保養,不可費神。這些事兒,有娘呢。&rdo;
柳太太帶著自己兒媳婦,就從袁勝青這院子開始,一樣樣地吩咐了下去。
這會兒府裡也沒個能主事的人了,柳太太雖有些越俎代庖,但袁大少奶奶肚子裡可能是袁家未來的、唯一的男主子了,袁府一干下人倒也聽話,一樣樣張羅了起來。
正院裡,袁夫人被郎中行了針才醒過來,跟袁大少奶奶一樣,也是先號啕。這可就比袁大少奶奶哭得更痛了,直哭得眼淚都要幹了,才想起把送信的人叫來問話:&ldo;究竟是怎麼回事?&rdo;
送信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