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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義立即忍不住叫了出來：&ldo;肯定是陳嶽過來殺人洩憤時看到了，順手就扯去燒掉了!&rdo;

對，如果陳嶽過來殺人，看到張明忠在寫這玩意兒，怎麼可能還把這東西留下來呢?錢良海在心裡認同地點了點頭。

易長安微微一笑：&ldo;只是百密一疏，上面的那一層字紙雖然被毀了，緊挨著那層字紙的下面一張紙，卻因為墨汁浸染的緣故，雖無明痕，但是對著光還是能看出一二的。&rdo;

大家的目光都灼熱地向那疊宣紙看了過來。

袁光華微一點頭，一名手下就過去將易長安手中捧著的那疊宣紙最上面的一張小心揭了下來，對著光仔細照著，很快就辨認了出來：

&ldo;呈千戶大人臺鑒：茲有百戶陳嶽，倚仗多立功勞，日漸驕橫，今日竟公然頂撞上峰……&rdo;

這和那名小廝的證詞正對的上!難道正是因為這個，所以陳嶽一怒之下殺了張明忠?

如果不是易長安細心，這一封陳情根本就沒有人注意!這會兒被人念出來，倒是更添了陳嶽殺人的動機了!

小丁緊緊咬著腮幫子瞪著易長安，無比後悔自己辛苦奔波四天，怎麼就把這人給帶了回來，這不是反而陷了大人嗎?

童世信已經掩面哭了起來：&ldo;張大人在天有靈，還是留下了陳嶽殺人的這份證據啊‐‐&rdo;

&ldo;童大人!&rdo;易長安卻開口打斷了童世信的哭訴，一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ldo;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是陳大人殺人的證據了?&rdo;

不是?童世信一下子愣住了。

&ldo;小廝說過，當時他送宵夜進來的時候，張大人正在伏案奮筆疾書，&rdo;易長安示意袁光華的那名手上將手中的那張宣紙舉高了些，&ldo;諸位請看，這紙上透出的字跡可有半點奮筆疾書的痕跡?&rdo;

雖然無明墨，但是那張紙上隱隱透出的字跡卻是非常平穩的;一個心情忿忿的人怎麼可能寫出這樣的字跡?

童世信支吾道：&ldo;或許是那時張大人心情已經平靜了也說不定，畢竟上呈的陳情不得字跡潦草……&rdo;

&ldo;說得好，童大人正是說到了點子上!&rdo;易長安微微一笑，拍手讚許，&ldo;不過下官有一事不解，下官只知道我等向上峰具折陳情時，若是公事寫題本，若是私事寫奏本。

不過不管是題本還是奏本，為著防蛀防水，都是用的玉版蠟箋紙;或者，錦衣衛中的規矩不同，寫給上峰的奏本，只用這種生宣即可?&rdo;

玉版蠟箋光潔度高，表面吸墨性強，背面又如潤蠟，因為有一定的厚度，紙背不會透墨，且製紙時就加入了一些原料，可以經久存放而不怕蟲蛀;錦衣衛當然也採用這種玉版蠟箋。

那就是說，張明忠如果真的是在寫奏本，必然是寫在玉版蠟箋紙上，根本就不可能在下面的生宣上透出字跡來!

童世信額頭開始沁出細細的汗珠：&ldo;這生宣上……或許是張大人正在擬草稿呢?&rdo;

易長安&ldo;呵呵&rdo;了兩聲：&ldo;在草稿上寫初稿時是心情平靜，在正式的奏本上寫陳情時卻心情激憤了……下官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何種心情了。&rdo;

這明顯是與常理相悖嘛!小丁這才轉憤為喜;陳嶽想到易長安之前也對自己&ldo;呵呵&rdo;過兩聲，當時並不以為意，現在仔細體味其中的含義，心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起來。

錢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