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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業早已在自習課中完成，隨意收拾了兩本複習資料，顧子衿忙跟上已經出了教室門的易夏。

本是在與易夏聊天，可一抵達校門，好心情就全被面前攔住的一人給破壞，她想繞過離開，但不管左躲右躲，面前之人卻始終跟她心有靈犀般的邁動著腳步。

耐心終於失去，她停滯不前道：&ldo;媽！您究竟想幹什麼？&rdo;

李翠蓮張了張嘴，她想說&l;希望你能夠原諒媽&r;，但話至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良久，眼淚簇簇而下：&ldo;乖，跟媽回去好不好？&rdo;

聲音疲倦，其中帶著些請求意味。

顧子衿垂下眼簾，&ldo;我說了很多次了，我現在不想回去。&rdo;

話畢，又拉起易夏的手打算離開。

然而情況仍與剛才一樣，沒走幾步便被母親給攔住。

&ldo;媽知道錯了，媽真的知道錯了。&rdo;李翠蓮的心頭充滿悔意。

丈夫離世，她的身邊就只剩女兒這一個至親之人，平日裡有些話無人訴說，所以空閒時喜歡去小區的棋牌室搓上兩局，可她向來知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這個道理，雖喜歡與那些小姐妹在一起玩，但打的金額一直都不算大，那日若非被人給下了藥，也不會簽下那紙讓她後悔不已的壓條。

顧子衿冷眼盯著對面，她本不想說些什麼，可母親卻三番兩頭的來學校堵她，緊攥手心，她咬緊牙關道：&ldo;知錯？您在輸盡錢款將我壓給那夥人的時候怎麼沒有知錯？您在聽到我將有人在校外威脅我的事告訴您的時候，您怎麼沒有知錯？&rdo;

說到這裡，她將頭低下，勉強壓下了快要繃不住的淚水，&ldo;您說您知錯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曾做過的事？我的人身安全現在都沒有得到保證，誰知道那些人出來會將我怎樣？這一切全都怪您！全都怪您！&rdo;

&ldo;乖……&rdo;

心尖砰砰亂跳，李翠蓮想上前平復女兒激動地情緒。

走了兩步，卻聽耳邊傳入一陣議論。

&ldo;我好像見過這阿姨好幾次了，前幾天還以為這同學的錯，沒想到她媽媽竟然做出這種事。&rdo;

&ldo;幸好我爸媽不賭博。&rdo;

&ldo;還以為只有電視劇裡才會發生這種橋段，真沒想到現實中會有這種抵押孩子的父母。&rdo;

&ldo;真可憐，要我也不願意回家。&rdo;

一中的制度是全體高三學子都要補課，平日放學時間較晚，多有家長在校外接送，但補課時日不到天黑便會放學，每逢這時校門邊就大多隻剩學生。

聽到這些小輩的議論，李翠蓮心中有些慌亂，再看女兒那一臉決然的表情，想要制止她離開的手不自覺放下。

直至人堆散去，她才彷彿從情緒中和緩過來，淚已全乾，頹然間，忍不住環膝蹲地。

木訥的坐了許久，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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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

站在馬路旁的電線桿下，易夏輕拍著顧子衿那不斷抽搐的脊背。

眼睛微閉，對剛剛發生的場面不予置評。

瞧見顧子衿的面色終於變為正常，她沉聲開口道：&ldo;冤冤相報何時了。&rdo;

紅腫著眼眶，顧子衿不解看向對面。

她自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易夏在這時說這句話是在提醒她什麼？

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了聲，卻只見易夏搖了搖頭。

&ldo;沒什麼，就是感嘆一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