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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慌了,窘迫地回頭看轎車,一腳踢開了呂平安,生怕引起車裡的男人的注意。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走了出來,困惑地問道:「燕妮,怎麼了?」
「沒事!一個神經病!」燕妮慌張地否認,剛說完,她意識到這件事沒辦法被她隨口糊弄過去,於是不情不願地走到男人身邊低聲道,「是我那個沒出息的前夫,算了,我給他點錢走吧。」
男人疑惑地看著在地裡打滾的中年男人,這是燕妮的前夫?
兩人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位先生,你這是……」男人禮貌地問道,被燕妮粗暴打斷:「你別管!」
燕妮從包裡掏出一個印著巨大logo的名牌錢包,把裡面的現金都取了出來扔在了地上,洋洋灑灑飄了一地:「錢給你,別來煩我了!」
說著她轉身就走。
「燕妮,你等等,別走!」呂平安撲上去摟住她的大腿。
燕妮嚇到了,一腳踢在呂平安的心口上,竟然把一個漢子踢得後退了幾步捂著胸口摔倒在了地上。
男人被嚇了一跳,回頭想去扶呂平安,小聲對燕妮說:「你把人家踢傷了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能有什麼事啊!你就是職業病!」燕妮不耐煩地挽過男人,忙不迭地上了車,車子揚長而去。
留下呂平安呆呆地坐在一片碾壞的番茄裡,呆呆地看著弄髒了的那疊錢。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撿起地上的錢,手指舔了舔唾沫,一張一張地數了起來。
他數得那麼認真,生怕少數一張錢,旁邊車來車往,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專心致志地數錢。韓麥在旁邊看得分明,他已經數了三遍。
剛才的憤怒已經在這段驚世駭俗的巧合裡悄然熄滅,留下的是一陣莫大的悲哀。
韓麥走上前去,將呂平安從地上扶了起來,架著他慢慢走到了路邊。
他的腿是真的瘸了,一隻腳使不上力,走起來很是滑稽,可是韓麥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只是為這個又黑又瘦的中年男人難過。
兩人再一次在路邊坐了下來。
「那是你前妻?」韓麥明知故問。
呂平安點了點頭。
韓麥遞了根煙給他,呂平安用力吸了一口,自嘲地說:「我可好久沒抽菸了。」
「和燕妮結婚的時候,她說不喜歡煙味,我就戒了。後來她走了,我也沒敢抽,怕多花錢,一開始饞得看到有人抽菸就忍不住湊到旁邊,聞一聞都覺得好。後來也無所謂了,抽了害怕燻著孩子,這都快十年了吧。」呂平安說道。
「燕妮和我,誰都說不般配。她上過大學,是個文化人,長得又漂亮,照理是看不上我的……那時候她剛上大學,在軍訓,我是她教官,我倆好了一陣,後來就散了,斷斷續續有聯絡。我退伍後自謀生路,開過滴滴,送過快遞,開過五金店,生意好的時候也還混得人模狗樣的。偶爾請燕妮吃吃飯,送送禮物,她一直都漂亮,性格外向,人人都喜歡……」呂平安回憶著往昔,突然自嘲地笑了笑,「算了,說這個又有什麼用呢,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什麼好說的。」
前妻劈腿已經劈成了蜘蛛精,呂平安這個老實人非但不怨恨,聽起來還挺懷念她的。韓麥實在是不能理解。
「那妞妞……」韓麥說出了剛才呂平安對燕妮說話時提起的名字。
呂平安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是我女兒,排老三。我有四個孩子,兩個兒子,兩個女兒。最大的九歲了,最小的才三歲……妞妞病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能治嗎?」
「能治!醫生說,小孩子的白血病,80能治好,都不用移植骨髓,只要有錢做化療……」呂平安用手背抹了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