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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揚猝不及防，瞪起大眼睛飛快瞟了嚴耀欽一眼，忽然張開嘴巴，啊嗚一口咬住爸爸的筷子，將上面那顆被搶走的餃子重奪回來，吞了下去。他吃得急，一小滴汁水粘在嘴角上，油亮亮的。

嚴耀欽忍不住哈哈大笑著，去幫兒子擦拭嘴角的汙漬。卓揚也乖乖探出一側臉頰，抿著嘴任由爸爸幫忙。看著兒子眯著眼睛一臉憨態，唇色因為剛剛吃了溫暖的食物而透著健康紅潤的色澤，嚴耀欽的心跳不自覺開始加速，明顯感覺到胸口處極有力地咚咚作響。他偷偷吞了下口水，穩住呼吸，不動聲色地抿去那一點點油汁，五官因為太過緊張而難以察覺地抽動了一下，幾乎就要把持不住，直接吻上去了。

卓揚絲毫沒有留意到爸爸眼神裡飛速閃過了慾念，他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興致勃勃打聽起了從前的那些老鄰居：&ldo;湯姆叔叔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又變胖了?他的太太還好嗎?&rdo;

&ldo;他……他……&rdo;嚴耀欽依舊恍惚著，不知道在說什麼，強迫自己將眼神從卓揚身上挪開，才得以流利回答道，&ldo;他看起來倒確實是個大胖子。並且，他已經和太太離婚了，還收養了一名孤兒。&rdo;

卓揚愣了一下，十分不理解地撇撇嘴：&ldo;兩個幾十歲的人，為了家庭辛苦半輩子，卻以離婚收場，這個家沒了，那辛辛苦苦付出的感情和時間不就白白浪費了嗎?&rdo;

&ldo;阿揚，你還小，不明白情感這東西有多複雜。都說人心難測，就算是自己的心也沒那麼容易弄明白。有時候，可能要走上許多彎路，才會搞清楚自己喜歡的人究竟該是怎樣的……&rdo;推己及人，嚴耀欽總算開始明白其中的奧義了。

對於這個年紀的卓揚來說，感情兩個字還不足以引起多大興趣。他只是出於好奇，狡黠地眨巴著眼睛問道：&ldo;噢，那你搞清楚了嗎?嚴先生功成名就，家裡卻連個嚴太太都沒有，惹得多少名門淑女青睞有加，你又喜歡什麼樣的呢?&rdo;

嚴耀欽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響。好半天，才慢悠悠反問道：&ldo;那阿揚呢，阿揚喜歡什麼樣的人?&rdo;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臉孔早已不自覺嚴肅地板了起來，對於即將聽到的未知答案，既期待，又害怕。

好在卓揚的心思並沒放在交談上，無論是對這個問題，還是爸爸問話時的表情，都未留意，他滿不在乎地抿了抿唇角隨意帶過：&ldo;我還未成年，考慮這種問題似乎早了點吧。&rdo;

嚴耀欽悄悄舒了一口長氣。

一個人吃下大半碗水餃，卓揚拍了拍挺起的小肚皮，往沙發裡一倒，笑嘻嘻望著天花板，一臉的心滿意足。想起剛才的話題，略顯羞澀地接著說道：&ldo;那種事……我還沒經歷過呢，就算有想法，也只是空想，說不定哪一天忽然遇到了，忽然就有感覺了，忽然就發現，噢，原來是這個人……&rdo;

嚴耀欽背對著兒子坐在桌邊，看不見臉上的表情。沉默了一陣，他站起身，重又變回那個滿臉慈愛的爸爸，走到沙發邊蹲下來：&ldo;阿揚，今晚你吃過量了，不要這樣懶懶窩著，等會不消化會鬧肚子的。&rdo;

卓揚伸手比了比自己脖頸，糾結著眉眼說道：&ldo;餃子已經滿到這裡了，不能動，一動就會冒出來。&rdo;

&ldo;你這臭小孩!&rdo;嚴耀欽被逗弄得實在忍不住，把兒子往懷裡一拉，照著屁股輕輕拍了一巴掌。令他欣喜的是，卓揚絲毫沒有情緒上的牴觸，反而誇張地&ldo;誒呦&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