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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寶林定住，不禁往崔尚儀身後縮了縮，蘇嫣一副委屈卻又體諒的姿態，嬌弱地偎在段昭凌懷中，以淚拭面。

她明白，段昭凌雖然嘴上說了原諒，可哪裡是這麼容易就釋懷的，他們之間的隔膜，早在太后死去時，就已然存在。

蘇嫣腦中卻飛轉思量，心道，崔尚儀，既然今日你要做出頭鳥，那就在送你一份大禮也不為過。

原本肅殺緊張的氣氛，忽然戲劇般地幾起幾落，現下各位妃嬪到不知該如何收場，可此禍不查清，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焦灼中，但聽桑榆疑惑地咦了一聲。

蘇嫣茫然探出頭，桑榆急忙跪下，&ldo;奴婢似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rdo;

淑妃走過去，段昭凌點頭示意，她才命宮人將人偶撿起，果然，她遲疑了一下道，&ldo;這上面有慈寧宮裡安神香的味道。&rdo;

桑榆又道，&ldo;奴婢沒去過慈寧宮，可卻覺得這味道和崔尚儀身上的，十分相似。&rdo;

段昭凌肅然轉頭，崔尚儀沒料到矛頭突然對準自己，愣了一愣，就地跪下，&ldo;陛下，奴婢許久未去過慈寧宮，絕不可能啊！&rdo;

她忿然望向桑榆，漸漸明白過來，人偶的布料既然慈寧宮有，那做人偶之人定然會染上那裡的味道，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

蘇嫣恍然大悟，&ldo;是了，方才陛下竟忘記了，若說宮中有人刻意模仿臣妾的繡工，且能天衣無fèng，自然必是上等的巧手。崔尚儀雖遠內廷，可她善於刺繡早已聞名宮中，曾經模仿太后娘娘的萬壽圖，不是能令太后娘娘自己都難辨真假麼！&rdo;

崔尚儀反駁道，&ldo;可後宮之中精於刺繡的娘娘不少，奴婢並不覺得有何稀罕。&rdo;

僵持之時，忽然見那藏藍色人影站起，徐徐從腰間掏出一枚素帕，&ldo;陛下瞧瞧，這是哪位娘娘的帕子？&rdo;

原本淡定的崔尚儀乍看之下，當即變了臉色。

蘇芷恍若未見，繼續道，&ldo;數月前，臣婦陪姊姊到慈寧宮請安，在殿門欄杆處，拾到了此物。&rdo;

朝夕相處，段昭凌怎麼不認得此物，他隱著怒意，雙手用力一撕，碎成兩半的素帕散在崔尚儀臉前。

&ldo;將崔明珠，押下去。&rdo;

崔尚儀難以置信，惶然如在夢裡，不真切，待到宮人扳起她雙臂時，才如夢初醒。

押下去的時候，她十分平靜，平靜到沒有說出一句求情的話。

段昭凌攏了攏蘇嫣的肩膀，&ldo;教你妹妹陪著你，朕晚上再來。&rdo;

喧囂散去，蘇嫣靠在塌上，這才長出一口氣來。

&ldo;芷兒，謝謝你。&rdo;

蘇芷卻不屑道，&ldo;我不過是怕你出了事，會連累爹孃罷了！&rdo;

蘇嫣瞧著她刻意望向別處的眼神，心裡沁出一絲暖意，&ldo;你長大了。&rdo;

蘇芷以為沒聽清楚，轉頭正對上蘇嫣略帶倦容的臉，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喃喃道，&ldo;本以為你在後宮傾軋了這麼多年，會比從前聰明些的，誰知還是被算計了。&rdo;

蘇嫣擺擺手，&ldo;不說這個了，父親的身體可好？&rdo;

蘇芷點點頭，心頭軟了軟，替蘇嫣端來湯藥，服侍她喝下，又將蠶絲被籠上。

&ldo;別謝我，不過是看你挺著肚子，也挺不容易的…&rdo;

雖然她嘴上逞硬，可是蘇嫣已然明瞭，微微閉上了眼。

傍晚寧文遠接了蘇芷回去，蘇嫣終究沒有勇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