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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過去,額頭輕輕抵住他的,手指與他的交纏在一處,&ldo;嗯,拉勾。&rdo;
津京再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側身去抹眼角的淚水。
這對有情人,這是他們最後的對話。
手術持續了大半天的時間,每一分鐘都像拉至一年那麼長,可事後回想起來卻一點也想不起是怎麼度過的了。
念眉只有早晨跟穆晉北坐在病房裡的時候吃了一點點早飯,後面將近十個小時實在是什麼胃口都沒有,於是什麼都沒吃,只喝了一點水。
他們全部人的希望,彷彿都集中在手術室門上那盞亮著的指示燈上面,只等著燈滅那一瞬能有好的訊息遞送出來。
如果世事都能盡如人意那該有多好。
可惜穆晉北也跟她說過,他們來這塵世存在的意義其實是為渡劫。而他的劫沒有過去,從手術室中被推出來之後,他就一直都沒有醒。
&ldo;醫生,情況怎麼樣?&rdo;
&ldo;醫生,我哥哥他還好嗎?&rdo;
&ldo;手術過程中曾出現顱腔出血,情況危急。血是止住了,但是……你們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rdo;
&ldo;什麼意思?他還沒有脫離危險嗎?&rdo;
&ldo;什麼時候脫離危險還要看今明兩天的情況,他身體底子很好,希望他能挺過去。&rdo;
&ldo;他什麼時候能醒?&rdo;
&ldo;這個就不好說,所以才讓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可能很快,可能……&rdo;
念眉沒再聽下去,她只是一動不動地守在病房門口,守著裡面那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再睜開眼睛的人,外界的紛紛擾擾彷彿全都與她無關。
醫生同意家屬進去看看他,他的父母讓她也去。
她穿了無菌服進去,他的頭髮還沒有長出來,被白色一圈圈包裹著,身上插滿各種導管儀器。她不能摸也不能碰,只能看著他閉著眼睛躺在那裡,睫毛那麼長,在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安靜又陌生。
他好像還是他,但又不是他了,否則為什麼明明知道她在哭卻一句話也不說,不跟她講那些有趣的充滿奧義的故事,告訴她人在這世上其實還有靈魂?
他的靈魂此時一定不在他的軀殼裡,她想,他是躺不住這麼久也忍受不了這種安靜的人。難得有自由自在又不被人看到的機會,他一定懸浮在半空中俯視著她,或者,乾脆就坐在她對面,隔著一張床,杵著下巴欣賞她現在為他擔憂的表情。
她仰起頭來,天花板上沒有任何他的痕跡,只有明晃晃的燈光,讓她的眼睛又酸又漲的疼。
她坐了一會兒,勉強扶著牆走出來,沒來得及脫下無菌服就暈倒了。
不算是最差的結果,但她也已撐到了極限。
她做了夢,夢中的世界沒有晝,也沒有夜,穆晉北就站在那裡,離她不遠,身後有微妙清明的光輝,像早晨的霞霧,卻又和四周白百合色的光完美融合到一起。她試著走近他,拉住他的手,他的眼神依舊是溫柔清靜的,只是不說話。
她跟他說了些什麼,她也不記得了,只記得最後要拉他走,他卻不動,然後夢就醒了,仍是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眼角的水漬浸濕了枕巾。
她每天都到醫院裡去,可他一直沒有醒。她想起那個夢,又想起小時候看過的童話,睡美人和白雪公主都理應是死了的,可是最後都活了過來,解除魔咒的方法是真愛之吻,她們只是睡著了而已。
她也抱著僥倖試過了這樣的方法,可她的睡美男仍然昏睡。
是啊,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人們最恐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