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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越長越大，走過的路越來越多, 遇見的人與事越來越雜，心也便在不知不覺中越行越遠。

&ldo;翎姐，告訴我你是什麼意思?&rdo;柳如眉看著方皇后，苦苦哀求道。

大晟男子十八便行冠禮, 而周允琪隕在冠禮後不過數日，才剛過十八歲的生辰。柳如眉曾以為琪兒是被瑩妃所害，心中又痛又恨，後來發現那並非事實, 只能告訴自己，是琪兒命薄，命數不可違，用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此時此刻，翎姐告訴她，琪兒的死確不是意外。她與方翎情同姐妹，對方沒有騙她的意義。柳如眉一下子慌了，彷彿回到一年多前，兒子在自己懷裡蒼白著臉失去生機的模樣。

方皇后對上柳如眉含波帶水的眼睛，心中一時恍惚。

&ldo;翎姐，等你成太子妃，我們就很難見到了。&rdo;柳如眉蹙著一雙彎眉，鬱鬱寡歡。

&ldo;你這傻妞，你可以進宮來看我啊!要不然我一個人待在那裡多無聊。&rdo;方翎輕輕拍了下她的頭，嗔道。

柳如眉:&ldo;皇宮哪裡是想進就能進的?&rdo;

方翎傲氣道:&ldo;那就等我做了皇后，給你個令牌，那時你想來就進來，想走就走。&rdo;

柳如眉無奈:&ldo;翎姐，慎言。&rdo;

方翎揚唇，眨眼作神秘狀:&ldo;好嘛，反正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rdo;

柳如眉搖了搖頭，也不禁笑起來。

手中一緊，重量如同實質壓在心中，原來是柳如眉抓住她的手，嘴唇顫抖:&ldo;翎姐?&rdo;

方皇后回神，左手覆上對方手背，手心觸感溫潤，彷彿舊時舊日。

可時光不曾迴轉，今時今日永遠不會變成舊日舊時，一如逝去之情從難回頭，也從不回頭。

將柳如眉的手拂開，方翎想，也許自成為皇后那日起，自被晟成帝推開後，親眼見到昔日姐妹被心愛的男人摟在懷裡時，她的心便已冷了、硬了。

&ldo;你的兒子周允琪，是被人害死的。他原本可以陪在你身邊，小小風寒而已，有方神醫在，根本不會要了他的命。&rdo;方皇后語氣平淡，眼中空無一物，&ldo;只是有人不允許，不允許他活在世上入主東宮，也不允許你母憑子貴一生幸福。&rdo;

柳如眉的手落在身側，頹然道:&ldo;那人，是誰?&rdo;

方皇后用手帕擦了擦唇角:&ldo;如眉，你這樣聰明，當知道是誰。&rdo;知道這宮裡誰最追求權力，誰最嫉恨你，知道誰，最有可能不動聲色地接近你、害你。

柳如眉臉上劃過清淚，固執地問:&ldo;告訴我，那人是誰?&rdo;可眼裡明明白白寫著拒絕，她心裡的確是清楚的，只是心中一直不願相信罷了。因為她對方翎，如同她對父母孩子，是朋友，更是家人。

但那日柳國公府迎來宮裡的大太監總管，以及一道詔女入宮的聖旨，柳如眉便知，哪怕並非本願，她與翎姐的情誼也已到了盡頭。因為她知道，翎姐是多麼喜歡當時的太子、現在的晟成帝。親近之人的背叛，所愛之人的背叛，大痛大恨也該是如此。

&ldo;方神醫是我祖父的門客，他曾製出一種毒，會令人身體突然虛弱似在病中，直至身亡，旁人絕對察覺不出，連他這個製毒之人也不行，琪兒便是死於此毒。&rdo;

柳如眉倒在床榻下，背部磕在榻腳有如利器刺入，可她混然不覺，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她想起自己差點難產生下週允琪，方翎不顧身份一直守在床邊，鼓勵她、照顧她。想起方翎表情曾經溫柔地抱起琪兒，說喜歡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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