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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光沒那麼強,眼前的事物都在趙姮眼中淡化了。她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問:&ldo;你怎麼會在這?&rdo;
周揚說:&ldo;我來找水壺,溫經理女兒的那個粉紅色水壺。&rdo;
起初他沒想找,傍晚他買完酒時,溫經理剛好來電,跟他說小閨女已火化,他過年就呆老家了。他說完哽咽,在電話裡慟哭許久。
周揚忽然想起他見到溫經理小閨女最後一面時,那小丫頭兩手扶著書包肩帶,沒見拿水壺。
顯然水壺是落在了華萬新城。他趕到這,在臥室飄窗角落找到水壺,然後就聽見了踹門聲,以及……
周揚撿了一顆花生米送進嘴裡,道:&ldo;明天我把水壺給他寄回去。&rdo;
趙姮沉默片刻,接著又喝一口酒,問:&ldo;這房子你也沒法再裝修了是嗎?&rdo;
&ldo;……嗯。&rdo;周揚道。
裝修公司老闆跑路,底下的人都拿不到錢,誰都不會白幹活,趙姮心裡有數。
她笑了下,咬開一粒花生米,問道:&ldo;你過年不回老家,親戚都在這裡?&rdo;
周揚搖頭,&ldo;不在。&rdo;
&ldo;那你不回家?&rdo;
周揚平靜如水地說:&ldo;家裡沒人了,就我一個,哪都是家。&rdo;
&ldo;……哦。&rdo;趙姮愣了愣。
兩人都不再說話,喝著酒,吃著花生米,各自想著心事。
過了會,趙姮才說:&ldo;放首歌聽聽吧。&rdo;
&ldo;你想聽什麼?&rdo;
&ldo;隨便……就那首,我之前聽你手機裡放過的歌。&rdo;
&ldo;什麼歌?&rdo;
&ldo;一個女孩唱的,小飯店裡也放過這歌。&rdo;趙姮沒記住歌詞,她哼出一句調。
&ldo;知道了。&rdo;周揚將歌放出來,道,&ldo;這歌也是我之前從小飯店裡聽來的。&rdo;
&ldo;很好聽。&rdo;趙姮說。
周揚看了她一眼,將歌設定成單曲迴圈。
趙姮盤腿坐著,頭低在那,時不時撿一粒花生米吃。她的頭髮垂散下來,周揚看見她的髮絲已經沾上牆灰,他灌一口酒,盯著她的額頭看。
裝修中的房子髒得無處下腳,趙姮知道。換做從前,她是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羊絨大衣的。
她只在喝酒時抬一下頭,其餘時候她都盯著地上的花生米看。
歌聲悠悠蕩蕩,她漸漸頭暈目眩,視線變得模糊。
周揚在她抬頭的瞬間,捕捉到她雙眼,他手裡捻著一粒花生米,直到鹽粒被他一顆顆地剝落下來,他才問:&ldo;你怎麼了?&rdo;
趙姮頓了頓。
這一頓有些漫長,她到底沒有開口,直到下一刻,黑暗來襲,歌聲消失。
周揚的手機沒電了。
他拾起手機,忽然聽到對面的人輕柔的聲音。
&ldo;你知道嗎,我特別羨慕我妹妹,她從來不會也不願意顧忌別人,她可以隨便給家裡客人擺臉色,不開心就是不開心,想罵人就罵人,我從沒見過像她這樣隨心所欲的人。&rdo;
周揚雙眼還未適應黑暗,他看不清對方,但他能感受到這人就在她半臂之外。
他們離得很近。
周揚輕聲問:&ldo;那你今天為什麼不開心?&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