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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百無聊賴地讀著上面的字，聽見電梯開門聲，他走近幾步。

電梯裡站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他手上挽著外套，另一邊背著一把吉他。

郭千本擋住了別人的路，趕緊讓開。

又等了一會兒，電梯再次&ldo;叮&rdo;一聲。

郭千本咧開笑：&ldo;老總讓我給你送東西來，好像太早了，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rdo;

顧襄穿著灰黑色居家服，手插在衣服的袋鼠兜裡，說：&ldo;沒有，我已經起了。他讓你送什麼?&rdo;

&ldo;哦，&rdo;郭千本提了下袋子，&ldo;都是吃的，零食和水果，本來還有過年時候的年貨，都在北京沒帶來，老總說給你留著的，下次帶。&rdo;

顧襄莫名其妙，&ldo;他特意讓你送這些?&rdo;

&ldo;呃……&rdo;郭千本邊想邊說，&ldo;可能是覺得太久沒跟你聯絡，想聯絡一下感情……你知道的，你是培訓班的活招牌，招生都靠你的廣告效……應……&rdo;

他最後一個字放得極輕，意識到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ldo;咳咳。&rdo;

顧襄伸手：&ldo;給我吧。&rdo;

&ldo;很重的。&rdo;郭千本試探著，&ldo;要不然我幫你拎上去吧，送你到門口。&rdo;

&ldo;嗯。&rdo;顧襄轉身開電梯。

房子大門依舊開啟著。文鳳儀聽見動靜，走到門口，見顧襄帶著一個拎著大包小包的男人，趕緊拉開紗門：&ldo;香香!&rdo;

郭千本把袋子放到地板上，&ldo;呃，奶奶好，我是顧襄的朋友，來給她送點東西。&rdo;

文鳳儀笑著說：&ldo;是香香的朋友啊，那你進來坐一會兒，我給你倒杯茶。&rdo;

&ldo;不用不用，&rdo;郭千本朝後擺了下手，&ldo;我還要趕著上班，我就是給她帶點東西。&rdo;

顧襄沒留人，等對方走了，文鳳儀才說：&ldo;你應該請他進來喝杯水，我看他都出汗了。&rdo;

顧襄把袋子裡的哈密瓜、油桃、蓮霧、牛油果一件一件拿出來，說：&ldo;他八點半上班，現在堵車高峰期，再不走會遲到。&rdo;

文鳳儀笑著搖頭，想問什麼，見顧襄一副淡定模樣，她沒有問出口。

剩下兩隻袋子裡是兩大袋核桃和兩盒土雞蛋，還有一堆巧克力和果脯。

文鳳儀看著雞蛋跟核桃，說道：&ldo;他真有意思，送這些。&rdo;

&ldo;不是他送的。&rdo;顧襄把水果推過去，&ldo;你吃吧。&rdo;又從口袋裡拿出一疊錢，&ldo;這是伙食費。&rdo;

文鳳儀愣了下，&ldo;不用給我伙食費。&rdo;

顧襄把錢放桌上，&ldo;拿著吧。&rdo;說完，她拿走一包果脯，回了臥室。

醫院裡已經很熱鬧，病人家屬趕著上班前給老人送來早餐，碗筷聲、說話聲，哭聲笑聲，統統交織在一起，編成一張大網，隨時罩住每一個人。

高勁回辦公室放下吉他，穿上醫生袍，開始每天例行的查房。

瑞華醫院是市內第一家設有臨終關懷病區的三甲醫院，目前收治著二十三名臨終病人，之前有人離職，目前算上於主任，這裡總共四名醫生，人員配置少，工作強度大，醫院正在調其他科室的人過來，可惜沒人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