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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池心裡沉沉的嘆息一聲。
&ldo;縱使是賤民奴僕,也與你我一樣,各自都有爹孃兄弟,同樣有喜怒哀樂。做錯了事,同樣會害怕後悔。破皮流血了,也是會痛的。他們與陛下所差的,不過是出生時的運氣罷了。臣大不敬,鬥膽說一句,若賤民生於皇家,還是賤民否?若陛下生於賤民之家,還是陛下否?&rdo;
重陽冷笑道,&ldo;確實大不敬。沈遲,就憑這一句,朕就可以傳羽林衛在殿外斬了你。&rdo;
見他氣急,沈池想了想,鬆開按住皇帝的手,將大戒尺遞到重陽手裡。&ldo;臣大不敬,若陛下發怒,不妨用這個戒尺,也打臣幾下,出出氣。&ldo;
話音未落,重陽已經閃電般的從沈池腿上跳起來,拿起大戒尺,對準她的左邊手臂,惡狠狠一記戒尺打下去。
大殿裡傳來一聲沉悶的擊打鈍響,沈池按住手臂骨節,劇痛難忍,冷汗涔涔而下。
這熊孩子難不成把她的手打斷了。
重陽揮舞大戒尺,用足力氣打了四五下,胸口惡氣出了大半,這才注意到沈池煞白的臉色和滿頭的冷汗。
明明剛才還很得意暢快,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面前人這幅模樣,重陽的心突然揪了起來。
他伸過手,一下把沈池的衣袖捋起來,露出被戒尺重擊的左臂。
從手腕上方一直到肘關節處,白皙手臂上露出大片的青紫。重重打了四五下,就有四五處層層疊疊的青紫,已經腫起了半寸高。
沈池蒼白著臉,勉強笑了笑,&ldo;這點小傷,比起杖斃的趙虎兒,實在不算什麼。陛下如果不解氣,可以再打幾次。臣受得住。&rdo;
重陽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目光閃動,高高舉起手裡的戒尺,對著手臂又打下去。沈池一閉眼,心想,今天的苦肉計可虧大了。突然聽到一聲重重的響聲,半晌沒有動靜,她睜開眼一看,那把戒尺居然被扔在了地上。
重陽惡狠狠的道,&ldo;朕是皇帝,朕不跟你計較。你滾罷。跟傅老頭兒一樣,滾得遠遠的。&rdo;
沈池定定地看了幾眼重陽,居然露出喜悅的笑容來。沒有受傷的右手伸出去,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ldo;重陽,其實你並不想我辭官,你心裡其實是喜歡我的,是不是?&rdo;
重陽渾身激靈了一下,把頭扭到旁邊,更加惡狠狠的道,&ldo;胡說八道!我討厭你!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rdo;
&ldo;可是我喜歡你。我最喜歡的學生就是你了。 &rdo;沈池柔聲道。
重陽抹著眼角,大聲道,&rdo;你才不喜歡我!你跟那個傅老頭兒一樣,都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是皇帝,你們不得不來教我!&ldo;
&ldo;我確實希望你做一個好皇帝。我希望天下百姓都喜歡你,敬重你。但是,撇開身份不談,你是我教過的最小的學生,也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淘氣,也是最剛毅的孩子。教你經義,你舉一反三。教你算籌之法,你一學就會。教你用石頭打水漂,你學了幾日就漂得比我還好了。這樣難得的孩子,若是走上了岔路,豈不是讓我痛心疾首。&rdo;
沈池說得真心實意。天底下沒有熊孩子,只有熊爹孃。
她先摸摸自己胸口,確定裹胸布綁得好好的,沒什麼破綻,便忍著痛,雙手將重陽攬在懷裡。
重陽貼在沈池胸口,耳邊聽到沉穩的心跳聲,跟母后急促的心跳聲截然不同,鼻尖傳來一陣清幽的木樨薰香,恍恍惚惚,竟似是先帝當年抱他入懷裡的場景。
重陽忽然在沈池懷裡又掙紮起來,&ldo;你不喜歡我!你才不會喜歡我!&rdo;
沈池倒吸一口冷氣,&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