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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的血液從刀尖流下，在地面流淌成一條小溪流。

楚珺感覺有一隻怪物在自己的喉嚨深處咆哮，這樣自己才控制不住地發出低低不斷的嘶吼。

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可疼痛卻還很清晰。此時，楚珺對當初做出自己帶兵符出京的決定感到無比後悔。雖然對現在面臨的一切都早有預料，甚至是完全符合自己的預想，但想像畢竟是想像，想像得再怎麼糟糕、心理準備得再充分，也不會有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半分可怕。

失去意識前，楚珺最後一個想法是：再有類似的情況，即使這樣做有再大的好處，她寧肯再讓事情麻煩些，也不選這種&ldo;捷徑&rdo;了……

北境，中受降城。

&ldo;懿軒，城中的糧糙還能支援多久？&rdo;段希景詢問迎面過來的衛珩。

&ldo;最多三日。&rdo;衛珩語氣凝重。

&ldo;不能再等下去了。&rdo;

衛珩沉默了一會兒。&ldo;去陳國軍中劫糧風險太大，為了拖住陳國主力，至少要派出一半兵力。&rdo;

段希晨知道，按照現在陳國圍在外面的兵力，這已經是十分保守的估計了。&ldo;如果能等到援軍自然是萬幸。如果知道援軍一定會到，那麼就算讓將士們餓著肚子在城中再撐幾日，也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我們並不知平都那邊的情況。如果孟黨已控制了宮城，我怕不會有援軍……&rdo;

衛珩語氣堅定，&ldo;不，一定會有。&rdo;

段希晨停頓了一下，&ldo;懿軒，我知道你對五殿下的信任，但我們冒不起這個險……&rdo;

衛珩搖頭，&ldo;舅父，我沒有冒險。就算孟黨控制了宮城、控制了平都，楚珺也一定會想到辦法，解北境之急。她需要我們給她時間。&rdo;

段希晨嘆了口氣，&ldo;三日後，若援軍還不至，當如何？若不待三日後，陳國大軍便群起攻城，又當如何？&rdo;

衛珩沉默良久，&ldo;至少堅持到三日後。三日後援軍不至，我帶金吾衛和一萬精銳進攻陳國主力，舅父帶人從側翼劫取糧糙。&rdo;

段希景馬上提出反對，&ldo;你不能去！還是由我帶人進攻陳國主力……&rdo;

衛珩知道這時候跟段希景爭這個是爭不過的，於是道：&ldo;究竟由誰去，等召集眾將一起商議後決定吧。首先要保證的是，陳國不在這三日內攻城……&rdo;

衛珩遙望遠處陳國紮營的地方。&ldo;我得去會一會這位舊相識了。&rdo;

陳國大營，中軍大帳。

陳贊捏著灑金信紙，用手指撫平上面的摺痕，&ldo;等了這麼久，他終於來信了。&ldo;

陳贊將信鋪平放在案上，身後的副將問道：&ldo;衛珩這個時候送信，是何用意？&rdo;

&ldo;信上說他說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約我一見。&rdo;

&ldo;殿下相信他說的？&rdo;

陳贊用手指點著桌案，&ldo;衛珩根本不屑於說謊。&rdo;

副將頓了頓，&ldo;那……殿下決定見他？&rdo;

陳贊輕笑，&ldo;當然要見。為什麼不見？現在的局勢很分明，有事相求的是他又不是我。既然他提出要見，我怎麼會不答應？&rdo;

&ldo;有事相求？殿下知道他的目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