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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前幾日,我派出去的人,已經傳回訊息,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幫王爺祛除舊疾,在這之前,王爺則需忍性靜心,切勿操勞。&rdo;連勛沒有接黎賢裕的話,而是起身坐在黎賢裕的身旁,提起另外一件事,之前他一直派人去找的那味藥已經有了下落。
本以為應該更加緩和輕鬆的氣氛,突然間凝滯,除了不遠處林中的鳥鳴聲,周遭一片寂靜。
&ldo;?&rdo;連勛以為說出這個好訊息之後,他一定會欣喜非常,哪知黎賢裕從聽到之後,面上沒有任何喜色,反而露出一種悲憫,若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他的細微變化,他唇色發白,被寬幅衣袖遮住的指尖,在微微顫抖著。
連勛思忖片刻,隨即瞭然,抿唇不語,他或許能明白他此刻的心理。
30多年的病痛折磨,早已將他折磨的身心俱疲,後又遭到許牧暗算,身子算是徹底垮了,若不是他一直在旁調理,怕是早已……
最近更是病情加重,幾度生死,想必他內心早已視死如歸,如今突然得知,折磨他許久的病痛有了救治的希望,恐怕他內心一定是百感交集。
&ldo;是嗎?&rdo;沉默中,黎賢裕似乎晃過神來,自嘲的笑道。
只餘一聲反問,片刻又沒了聲音,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連勛只是在等,等他自己走出來。
這麼長時間了,兩人惺惺相惜,多年的情誼,早已讓他們熟悉彼此,即使此刻沒人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許久,他動了,黎賢裕端起桌上的清茶,帶著幾抹捉摸不透的悲痛神色,淺淺地抿了一口,神色更加痛苦,好似含進口中的不是清香微甜的清茶,而是澀然非常的苦丁。
&ldo;呵,或許在世人看來,我這皇室長子的身份,無上榮耀,權勢滔天,可是誰又知道這也是一道枷鎖,將我鎖在這深宮,掙脫不得。&rdo;
他突然提起自己的身世,滿面愴然,連勛沒有說話,此刻他能做的,僅僅是聆聽。
黎賢裕卻彷彿陷入了一段深深的回憶之中,他錯過連勛瞥向亭外那一池靜靜的湖面,雙眼愣怔出神。
&ldo;是啊,作為皇后嫡子,本應受盡尊榮,享盡親人疼愛。可惜,我從生下來,就一直泡在藥罐裡,受盡折磨。在我6歲那年,母后莫名失蹤,父皇也隨之出宮,我被身旁的侍從騙拐出宮,泡在冰水裡一夜,回來之後,就再也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終日與藥為伍,就連呼吸的每一口氣息,都帶著濃濃的苦澀味。呵呵,後來,母后失蹤2年之後,終於又回來了,隨後,我的皇弟皇妹相繼出生,而病體纏身的我,就像一個瀕死的人,被他們拋在皇宮的一角,無人問津,我越來越疏遠他們,甚至連自己的父皇母后都不願親近,他們也終是對我心灰意冷,不再過問。&rdo;
童年的回憶蜂擁而至,直到現在想來,那消散不去的苦澀,心酸,孤寂,依然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輕輕撫上自己的胸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昔日的悸痛,黎賢裕嘴角掀起一抹苦澀的笑。
&ldo;每次看到皇弟皇妹們躺在父皇母后懷裡撒嬌,父皇母后慈愛的眼神讓我心裡刺痛,我的童年,過的悽慘而絕望,終日一個人縮在臨福宮裡,父皇母后早已對我這殘破不已的身體,失望透頂,我也不再是眾人眼裡的最佳儲君,他們都說我活不過16歲,都將我當做一個死人來看待,可是他們沒有想到,我過了第一個16年,如今又過了第二個,可是我為什麼覺得自己活的那麼的可憐可悲呢,呵呵……&rdo;
黎賢裕神情悲慟,嗓音嘶啞而難過,許是又動了氣,他緊緊揪著心口,灰敗的眼中含著淚珠在眼中婉轉。
連勛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