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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著一個國家的人,卻守護不了偷藏心底的那點不能再小的默愛。
紀南在山頂與山腳之間找了數個來回,不知不覺間已是滿臉淚水。
臉上水漬遇風刺骨,她抬手去抹,腳下不由得一慢。就在這一慢之間,她靈敏的聽到左側峭壁傳來微弱的敲擊聲響。
紀南立刻連呼吸都屏住,抓住涯邊糾纏結實的幾束藤蔓試了試,她迅速的跳了下去。
峭壁之下一丈處,凹進去一個天然石洞,狹窄而深邃,黑黢黢的看不清。藤蔓最長就到這裡,她於是冒著摔的粉身碎骨的險,鬆了手,用腳纏住藤蔓,一個倒栽蔥,她半個身子探進了那石洞中‐‐光線雖微弱,可那月白衣袍她太熟悉,不是慕容巖是誰?!
紀南手掌扣住洞頂鋒利的石頭,雙腳一放,利落的躍入洞中。
撲過去探他呼吸……溫熱。
這是紀南生命中第一次如此感激上蒼‐‐多謝……讓他活著。
慕容巖身上只有一處傷,卻比紀南渾身加起來都要厲害‐‐他的胸前,從左肩斜斜往下至右腰,捱了長長的一刀!他衣下的金絲軟甲被完全的劃開,底下皮開肉綻,傷口最深處白骨森然。
那刀意紀南認得,上個月她被那把刀敲了一下,吐血三日不止,內傷至今未愈。而他,竟當面捱了一刀!
紀南被震傷的肺腑又劇烈的疼了起來。
他很安靜的躺在自己懷裡,任她顫抖的手指捂在已被冰雪凍得止了血的傷口上,那雙曾裝進她整片星空的漂亮眼睛閉著,紀南有種它再也不會張開的可怕錯覺。
&ldo;殿下……&rdo;她低頭,面頰貼著他的額,顫顫的呼喚他:&ldo;醒醒……二哥!醒醒啊!&rdo;
紀南將身上盔甲脫下,豎在洞口,擋住山間凜冽的寒風,她只著中衣,用外袍緊緊裹住他,張開雙臂儘可能多的抱住他的身體,手用力的按壓摩挲著。
不久,慕容巖終於悠悠轉醒,閉著眼微弱的呻吟:&ldo;水……&rdo;
水!
紀南慌忙跑到洞口,捏了一把涯邊的綿雪,可面對地上仍舊昏迷著的人,她別無他法,毅然將那雪含進了自己口中。
抱起他倚在自己身上,她伸手捏開他的嘴,無措的猶豫了片刻,在他近在咫尺的蒼白麵容前猛的閉上眼,低下頭嘴對嘴貼了上去……
那是她所熟悉的、他的味道。
從他微涼的唇上,從他與她廝磨的鼻端呼吸中,如同她餵給他溫熱的雪水一般,他將那味道餵給她,他得到生機,而她從此陷入這氣味的牢獄。
慕容巖是被前所未有的甜味喚醒的,感官先於知覺醒來,唇舌之間正含有某種他從未嘗過的滋味,是暖的卻也是清涼沁人的,是甜的卻也是微苦微澀的。
他清醒了一些,暖的是她的唇瓣,沁人的是這天地間最純淨的雪水,甜的是抵住他下唇的她的舌,微苦微澀的,是她潸然而下的淚,沿著兩人相貼的臉,滑入他嘴中。
哭什麼呀……他昏昏沉沉的想,那麼甜、那麼好,哭什麼呢?他的傻小四。
於是他尚未睜開眼,就伸手準確的按上了她的頸,將她壓的更低向他,她吃了一驚,稍有退意,舌頭便被他纏住,滋潤有聲。
紀南驚訝的看到他緩緩睜開了眼,眼中桃花盛開萬千。
第二十四章
星涯山的雪水,是慕容巖這一生中飲過的最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