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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抬起頭,空茫的目光不哀不怒,靜靜看他,又似乎沒有看他。
他隱隱不安:&ldo;小小。&rdo;伸手想要扶她,她身軀急劇往後一縮,眼中濃烈的憎惡,刀一樣,硬生生劈入他胸膛。如瀕臨絕望的困獸,最後一點清醒被燃盡,他冷酷的笑,手指輕撫她臉上浮腫的傷痕:&ldo;我們已經結婚一年半之久,你是不是該盡一盡妻子的責任了?這種事情總讓別人代替你完成,很不好。&rdo;他低下頭吻她。
&ldo;禽獸。&rdo;她一巴掌甩回他臉上,用盡全力推開他,剛站起來,又被他拉住,狠狠摜回沙發裡,&ldo;我希望明年的今日,我們會有一個孩子,跟笑笑一樣可愛。&rdo;
笑笑?聽他提到笑笑,她停止了劇烈的掙扎,孩子的哭聲夾雜在嘩嘩的雨聲中,隱約可聞。&ldo;笑笑,&rdo;她驚恐的問:&ldo;你對笑笑做了什麼?&rdo;
他優雅微笑,不急不緩扯下領帶,解開襯衣釦子,&ldo;一個小孩子,我能對他做什麼,不過是找不到媽媽,害怕得哭起來。&rdo;他的手滑入她的衣底,流連柔膩的肌膚間,&ldo;如果不想讓他哭太久,最好配合一點。&rdo;她無力垂下手,緊緊咬住唇,淚水止不住從緊閉的眼角滲出。她犯了大錯誤,再也沒有父親來為她遮風擋雨,必須自己來承受這個後果。
她的身體一如他記憶中溫軟馨香,曾經是他不可企及的夢,渴望了太久,壓抑了太久,扮演了太久謙謙君子的角色,才得以放縱自己的慾念,他貪婪狂熱汲取著她的溫暖,滿足的沸點後,神智從迷醉中漸漸復甦,她淚痕斑駁的臉映入眼中。推開他的懷抱,她跌跌撞撞往樓上嬰兒房衝去。
他一動不動斜靠在沙發裡,望著她,直至從視野中消失。眼眶酸澀痛楚,極致的滿足後,是空乏的虛無,他以為他得到了,其實什麼也沒有得到。長期遊走在真真假假間,連他自己也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愛她,絕對真實。只是,經過了今晚,她不會再相信,更不會要。他疲憊的合上眼,愛情不過是奢侈品,沒有了它,人未必就不能生存。天好像裂了般,狂風挾著急雨,發出驚天動地聲響!
第六十三章
一場重病來得氣勢洶洶,小小躺在床上昏天暗地一連數日,聽春雨淅淅瀝瀝落個不停,懶洋洋的執意不肯睜開眼睛,一直沉睡未必不是好事。醫生無可奈何說:&ldo;沈先生,如果沈太太潛意識中不願意醒來,單純的醫藥恐怕起不了什麼作用。&rdo;
沈嘉恆走到床邊俯身,昏睡中的小小安詳溫和,再也不會用冷漠鄙夷的目光刺痛他。其他人相繼離開房間,寂靜的空間裡,只有輸液管中藥水滴落的聲音。他把她抱入懷裡,嬌小的身軀削瘦單薄,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體重。沈嘉恆微皺起眉,他並不喜歡現在的她,雖然很溫順,可是吸引他的,是那個明媚如朝陽的蘇小小。
渾渾噩噩中,小小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依稀夢回遙遠的年代,父親抱著幼小的她踱過長廊,修長身影從夕照昏黃的光輝裡逶迤而過,&ldo;爸爸。&rdo;她含糊喊。一隻手輕撫她的臉龐,她聞到淡淡的菸草芳香,記起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男人,他說過,無論生死,他會和她在一起,她喊:&ldo;紹昀!&rdo;溫暖的懷抱頓時變得僵冷。
他低下頭,附在她耳畔:&ldo;你聽著,如果你不願清醒過來,我就成全你,親手結束你的生命,按照你父親的遺囑,笑笑作為杜家唯一的血脈,可以繼承你所有遺產,而我作為笑笑名義上的父親,是他唯一監護人,我將接管你們杜家產業,蠶食杜氏的一切。等到那一天,我送笑笑去和你團聚,或者,我娶顧湘湘,讓她來照顧你的笑笑,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