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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清在忙完後,在回程路上問工作人員借了手機。
他用這個陌生的號碼給易麒撥電話,第一次撥出後響了兩聲,被按掉了。他又試著打了一次,鈴聲持續了將近三十秒,終於被接起。可宋時清剛發了第一個音,就被立刻結束通話。等第三次打過去,又是無法接通。
宋時清頭疼欲裂,實在提不起死纏爛打的勁頭。
他覺得很煩躁,還有那麼點委屈。
和那女孩兒見面也不是他樂意的。可當初多事的表舅一臉誠懇道了歉還二話不說立刻千里迢迢趕來為他作證。那女孩兒本人也在電話裡哭得快要背過氣去。
他還能去責怪誰,發影片的無良狗仔還是做事不經過大腦的混蛋賭鬼?他連那兩人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天時地利人和全不在,算他倒黴。
網路上,有無數人安慰他。他心懷感激。
但此刻,最渴望能得到的那份支援和溫暖,卻已經徹底放棄了他。
宋時清糾結反覆,覺得自己雖然有錯但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撒謊不對,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當然也懂,只是從很小的時候起就給自己留了餘地。畢竟比起書本上空洞大道理,生活教會了他更多處世之道。
在孩提時,他從未因為誠實而得到過嘉獎。更多時候,適當的隱瞞和欺騙反而能讓麻煩的事情變得輕鬆簡單,那對大家都好。
他以為這是所有人都該懂的道理。
但他也知道,易麒和他不一樣。他像個小孩子,孩子的特徵之一,總愛非黑即白。
好人和壞人,對的和錯的,都清楚分明。撒謊是錯的,是他不能接受的。
而自己屢教不改,數罪併罰,終於被判了死刑。
哪怕宋時清覺得自己還有那麼點挽救的餘地。
終於回到住處,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吃了一粒止痛片,又簡單洗了個澡,剛倒在床上,不遠處的手機突然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宋時清用枕頭捂著腦袋消極抵抗了一會兒,想到或許會是易麒終於心軟了想要關心他一下,還是努力爬下了床。
看清號碼後,原本的期待頓時消散無蹤,還有點想要立刻關機。
但最終,在猶豫了幾秒後,他還是按下了接聽。
「李叔?」他對著電話說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嗎?」
他稍微放緩了語速,卻又加大了音量,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於那麼疲憊頹喪。
「已經睡了?「電話那頭的李國棟問道。
「剛打算睡呢,」宋時清說,「李叔是不是也聽說這兩天的事情了?」
對面嘆了口氣,接著才說道:「時清啊,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其實沒您想得那麼嚴重,」宋時清說,「過一陣就好了。對我而言,你非得讓我回家接手公司那些事才是真的苦。」
「但你總這樣,你媽怎麼放心得下,她……」
「那您多陪陪她,」宋時清說,「有李叔在,我特別放心。」
李國棟還是嘆氣:「過年時候那件事啊……以後再遇上這樣的情況,你如果不想去,也別總順著她。要是溝通不好,你和我說嘛,我幫著你一起勸勸。你現在也不是普通人了,該有點防備心才好。」
「嗯,謝謝李叔,」宋時清說,「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你就是不想和我說話。」李國棟說。
「沒這回事兒,」宋時清趕緊否認,「李叔您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
「也沒什麼。就是過年的時候還沒見上面,你就急匆匆走了,」李國棟說,「想要和你坐下好好聊聊都沒機會。」
「以後還有機會的,」宋時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