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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怎麼那麼累,」他小聲嘀咕,「比跑步還累。」
「那以後彆氣了,」宋時清說,「開心一點。」
易麒點了點頭:「嗯。」
「也別總想著已經拍完的戲了。」宋時清又補充。
「其實也沒有一直想,」易麒說,「我自己也覺得沒必要,可就是難過。」
「你要不要去做一下心理諮詢?」
「……是有這個想法,」易麒說著,突然頓了一下,接著語氣變得十分糾結,「有一件事,你聽了可能會不高興,但我想告訴你。」
「和你的江老師有關?」
易麒先是搖頭,接著又遲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來看我的時候隨口舉過的例子?」
宋時清移開了視線:「不記得了。」
「你說,如果江老師是被你害死的……」
「……那你會怎麼辦?「
「我不知道,」易麒搖頭,「我後來一直在想這個假設,越想越覺得難受。」
「那就別想了,」宋時清說,「我亂說的。」
「我那天不應該怪你的,這個假設其實幫了我,讓我終於明白梟的心情,」易麒說,「但不是關於仇恨。」
「那是什麼?」
「我喜歡你,所以對我而言很多事情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可以,」易麒低著頭,說得很小聲,「但也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有些事,只有你不可以。」
宋時清可以牽他的手,親吻他的嘴唇,進入他的身體,做一切宋時清期望的會讓彼此覺得快樂的事。這世上只有他可以。
宋時清還可以在惹他生氣以後輕易獲得原諒,可以在任何時候被放在最優先考慮的位置,可以欺負他或者被他欺負,可以獨佔他大把時光。
他給他所有的特權,也把最柔軟最易疼痛的部分暴露在他面前。
所以許多原本不值一提的事,宋時清就都不可以。因為那會讓他覺得痛。宋時清必須珍視他。
他愛他。他給予的所有快樂悲傷都將被無限放大。
一根刺會變成心上的一把刀。若那原本就是一把刀,他就萬劫不復。
一個人若能輕易就讓你感到幸福,那麼他也必然輕易就能把你傷害。
「那有多可怕,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易麒說,「可能真的只能靠仇恨才能繼續支撐他走下去。」
他在說梟。他最珍視信賴的人背叛他,想要置他於死地,毀掉他的一切,逼他入絕境。
「我原本只知道他恨,但後來才意識到,憎恨對他而言是必不可少的,」易麒說,「恨把他被踐踏過的已經徹底碎掉的心重新綁起來。」
他的陰沉,只是因為他從始至終都身處絕望之中。
易麒不是他,就算經歷過同樣的遭遇也不會變成他。但他終於能夠讀懂他。
在那看似堅硬帶刺的外殼下,被保護著的,是曾經柔軟過如今傷痕累累的心。他的鎧甲,由疤痕和悔恨製成。
「還好對我而言只是假設。」易麒又說。
「嗯,」宋時清說,「所以,別再想了。小七永遠都不會經歷那樣的事。」
他在說話的同時,輕輕地在易麒背後拍了兩下。視線,卻落在不遠處那扇依舊緊閉的房門上。
第31章
一直到宋時清即將離開的前一天,易麒才終於想起來要和他提過年時與家人一起吃飯的事情。
契機還是他的父母因為思念他,打來了影片電話。
易麒當時正要打掃衛生。家裡其他地方都有家政公司的人定期過來清掃。但江河的房間,這些年來他都是習慣親自動手的。
宋時清站在房門口看著。他方才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