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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魯頓街17號前,歇洛克最後看了一眼這棟在黑夜中顯得宏偉莊嚴的建築,走到了路邊的馬車前,卻沒有上車,而是注視著那個把銀踏板放下的車夫好一會兒,才微微欠身道:&ldo;雖然說我個人十分感謝你今晚的幫助,好心的先生,但我恐怕你還是把馬車交給我吧,否則我的兄長在明天將會很困擾的,畢竟你無意間選擇的是他最喜歡的那一輛。&rdo;
正弓著腰的車夫聞言停止了動作,氈帽下的面孔隱藏在帽簷的陰影中,露出一截花崗巖般冷硬堅毅的下巴,在那上邊薄薄的唇線抿得很緊,昭示了其內心深處的不平靜。
&ldo;福爾摩斯先生,你的觀察力很敏銳。&rdo;他的聲線低沉而有力,尾音習慣性地上揚,&ldo;名不虛傳。&rdo;
歇洛克聳了聳眉,敏銳的視線快速地掃過眼前的男人:&ldo;愛爾蘭人?口音很複雜,紐約剛回來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是個優秀的海上冒險家,儘管你年輕的時候既傲慢自負又缺乏智慧,創傷後應激障礙至今尚未痊癒‐‐噢,放輕鬆,請收回你袖子裡的武器,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矛盾又堅定的人。&rdo;他的唇角那縷似有若無的微笑轉瞬即逝,&ldo;所以請告訴我,你從倫敦塔一路跟隨我們到這裡,究竟想要做什麼呢,先生。&rdo;
男人眼神一凝,壓了壓帽簷道:&ldo;她捲入了不列顛兄弟會和聖殿騎士的爭鬥,這很危險。&rdo;
歇洛克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神色若有所思。
審視了對方約莫一分鐘,歇洛克才說:&ldo;你的目的是保護她了,是這樣的吧,刺客先生。&rdo;
男人抬起一雙深色的眸子,洩露出一絲冷厲的溫情,一道淺淺的傷疤,附著在他右眼上。
歇洛克隨即聽到對方沉聲說:&ldo;是的,這正是我的責任所在。&rdo;
這個看不清具體容貌的男人說完抿了抿線條凌厲的薄唇,將視線投向不遠處一片寂靜的深夜大宅。
主人剛剛歸來的宅邸內,久違的生氣正感染著每一個角落。
由於不安分的僕役全被辭退的緣故,布魯頓街17號的房子裡越發顯得冷清了,再加上米迦勒節前住在這裡的喬治娜公主,突然被國王派來的人不由分說地帶走,這裡剩下的人們也更加如履薄冰。
好在今晚公主殿下總算回來了。
明亮的枝形吊燈被一盞盞逐次點燃,客廳窗明幾淨,在新式點燈的照耀下亮如白晝;廚房裡切碎的蘋果被放入了黃銅的小鍋熬煮,和著糖液咕噥咕噥地往上冒著氣泡;女管家正帶著女僕佈置餐桌,白色的亞麻桌布十分熨帖,銀制的餐具被擦得新極了,像是打了一層蠟,一枝淺桃色的玫瑰半開不開地躺在潔白如玉的骨瓷餐盤上,令此間多了幾分鮮活和浪漫的氣息。
喬治娜洗去一身疲憊,下樓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餐點,尤其對於那道蘋果餡餅讚嘆不已。
女管家林奇太太可算放下了高懸已久的心,在看著喬治娜上樓之後,就鎖上各處的大門準備休息。
僅剩的廚娘和女僕們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這座大宅在她們辛勤的忙碌中熱鬧了好一會兒,又很快再一次地安靜了下來。
遠處的煤氣路燈傳來些許微弱的橘光,為這個初秋的夜晚帶了一縷迷濛的暖意,獨自躺在臥室的鬆軟大床上的喬治娜,腦海中正不住地回想著今晚發生每一幕,始終無法閉上眼。
門把輕聲轉動。
喬治娜習慣性地認為或許是格溫去而復返,然而下一秒傳來的屬於成年男性的腳步聲,卻令她渾身的警戒都攀上了背脊跳著舞。
這個男人的體型在正常範疇內屬於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