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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星火將車子開出街道,輕聲解釋:「猜測是基於百分之五十的現實依據和百分之四十的細節整合,剩餘只有百分之十,才是合理的自我臆斷。」
「和尚念經。」
後座青年的聲音悶悶的,像是臉頰貼在肩膀上發出的含糊不清的聲響。
邊星火透過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見青年已經歪著頭閉上了眼睛,唇上上揚了兩分。
「先去吃個午飯,再送路先生去公司如何?」
後座沉寂了兩秒,傳來青年似有若無吐出來的兩個字:「蛔蟲。」
半個小時後,車子一條小巷子前停下。
邊星火一路上車子開得平穩,路嘉析閉了一路的眼睛好不容易覺出來兩分睡意,剛要去夢裡和周公見面,一個剎車把他從夢裡拉了出來。
他眯著眼睛適應了一會窗外刺眼的陽光,定睛一看,發現周圍人煙稀少,僅可見的是不遠處茂盛的大樹下,幾個圍坐在一起下棋的老爺爺。
路嘉析有兩秒愣怔,就聽見邊星火熄了火。
「這是什麼地方?」
「吃飯的地方。」邊星火解開安全帶解釋。
京都弄堂不少,可繁華的市中心已經嫌少看見。
眼前的巷子彎彎繞繞,時不時有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伴隨著婦人帶點地方腔調的叫喊聲,讓路嘉析一下子想起了小時候和外公外婆一起住在大院子裡的時光。
其實很小的時候那樣的時光並不多,反倒是稍微大些,十來歲的光景。
他小學五年級從以前的學校轉學,跟著外公外婆搬進大院子,進了弄堂附近的小學。
那是他最寡言的一年,每日獨來獨往,放了學就坐在院子裡的老藤椅上。
院子裡有棵老槐樹,盛夏的下午陽光斑駁撒下,老槐樹投下一大片陰影在院子裡,熱風時不時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路嘉析能在那樹蔭下坐上幾個小時,往往要外婆出來叫他吃飯,他才會從藤椅上離開。
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想起過承載著他數十年回憶的大院子了。
他大學時舊城區拆遷,兩個老人家不情不願地搬出去,買了處僻靜的郊區小別墅,後來就一直住在那裡。
但就是那裡,路嘉析似乎也有快一年的時間沒去了。
他望著窗外偶爾有小孩跑過的弄堂,在記憶裡打轉了好幾圈,半晌後回神時,發現邊星火已經解了安全帶,正轉過身安靜地注視著他。
雖然邊星火的目光很溫和,但忽然回神的路嘉析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小聲吐槽了一句,開口問:「這裡明顯是居民區,哪來的飯館。」
「有的,我兒時在這附近住過,這裡有一家百年老餐館,傳了三代,我回來時特地查過,還開著。」邊星火溫聲解釋。
路嘉析不由多看了邊星火一眼。
他忽然想起當時查邊星火時,似乎沒有查到關於他出生地的資訊,他下意識開口要問,轉念一想不管己事,於是改了話頭。
「這離市中心很遠吧,開車開了多久?」
「不是很遠路先生,半個小時的車程,一會去公司應該會再近些,這一代是西區,不往巷子裡繞很少會發現。」
京都的商業區主要盤踞在東區,以前路嘉析住的大院子在南區,後來二老買的小別墅也在南區那邊,難怪他不知道這一處地方。
他半信半疑地跟著邊星火下車,兩個人繞過兩條小巷子,來到了一家大院門前。
說是餐館,若不是大院門口勉強掛了「老何餐館」幾個大字,看著完全就是平常人居住的地方。
地方開得如此偏僻,門還閉著,著實是有些讓人覺得是黑店。
就在路嘉析懷疑著邊星火這小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