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吃飯(第1/2 頁)
“不知你那個徒兒可在?”薛石隱將手肘撐在扶手上,身體往前微傾著。
申小菱差人去把柳懷舟找來。柳懷舟聽說來了一個當官的要問話,老師也在前廳陪著,心中惴惴不安。
申小菱這頭也是如坐針氈。
自昏迷醒來以後,家裡家外的,不少人關心或者好事打聽,總要有一套說辭。這大致的說辭都已經和柳懷舟對了口徑。
可今天這薛大人問的是細枝末節之處,萬一柳懷舟說的和自己對不上,這不就當面拆穿了嗎?可現下木已成舟,只能聽天由命。
柳懷舟仍然是一身灰衣,埋著頭走了進來。一進廳堂就跪下行禮。
“草民柳懷舟拜見大人。”
“懷舟,薛大人要問你城南倉庫的事。你可要據實回答。”申小菱加重了“據實“二字的語氣。
“是。薛大人請問。”
“這並非衙門問話,你起來說話罷。”
柳懷舟的描述與申小菱所說並無二致。說到溪邊的事,柳懷舟低著頭,怕被瞧出破綻:“草民去拉馬車回來,還在樹林,來不及跑過去,就努力喊,可老師根本聽不見,只看見孫頭舉起刀要砍向老師,一陣黑影飛過,那孫頭突然就倒了下去。草民正要跑過去,就被敲暈了,醒來後老師和草民都在馬車上。老師已經被包紮好了。草民想著,應該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不願留名的江湖俠士。”
薛石隱點點頭,問道:“那黑影使的什麼兵器?”
“草民不曾見到。”
“屍體何在?”薛石隱又問。
“當時就倒在溪邊。老師昏迷時,草民和岑管事又去了一趟城南倉庫,卻沒敢往那邊去。想來,應該還在那裡——”柳懷舟說著,卻被申小菱暗暗瞪了一眼,又改口,“可畢竟是郊外,野狗野狼叼走,也未可知。”
薛石隱聽到此處,也已明白了大致情形,正想說些什麼。
柳懷舟跪了下去:“草民所說句句屬實。那孫頭凶神惡煞,幾次以性命要挾,我們都以為他只是恐嚇我們,為的只是逼迫老師簽了那字據。所以老師趕快按了手印,他們一走,草民就跑去套馬車,想盡快帶著老師去治病。哪知那個孫頭竟會殺個回馬槍。”
“這個我已知曉,你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遺漏之處?”薛石隱由著他跪著。
柳懷舟想了又想,啊了一聲:“對了,他們幾人一起追過來時,這姓孫的提著刀,草民看見刀柄處有血跡,他的衣服上也有血跡。”
薛石隱說道:“只怕這孫闖刀下還有人命官司!”
申小菱心中一凜:“城南倉庫應有六個庫頭,除了孫李吳三人外,應該還有三人,至今未見他們露面。民婦曾想過他們與這三人是一夥的。大人這麼一說,怕他們也成了孫闖的刀下冤魂。”
薛石隱搖搖頭,嘆道:“你們吶!出了這麼大的事,竟不去衙門?”
“薛大人明鑑,老師被迫簽了那個字據,想的就是保命。無名俠士殺了那姓孫的,救了老師,我們更不能恩將仇報。加上老師昏迷多日,至今不能下地行走,所以才將此事暫時隱瞞下來。”
薛石隱抬抬額頭:“你們既不願報官,我一人敲開貴府大門,隨便說了一句要查案,怎就信了我?”
“大人一身正氣又通情達理,我等自然據實稟報。”申小菱立刻奉上又響又香的馬屁。
薛石隱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明顯是不太受用,又示意柳懷舟起來。才說道:“恐怕是你們也等著官府自己上門查案吧?這樣你們既不背棄信義,又能找到禍首。”
申小菱一臉義正言辭:“絕無此事。民婦雖受了驚嚇,到底還是撿回了一條命。既然這孫闖已死,也算是報了仇。”剩下的,不能急,必須暗中慢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