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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季真,你先把小姐送回去。&rdo;他淡淡地對助理吩咐一聲,然後叫過兒子,說:&ldo;潤澤,我們聊聊吧。&rdo;
葉文彰從陶藝吧裡逼仄的小椅子中站起來,四十七歲的男人,歲月似乎格外優待他。身姿依舊是盛年的挺拔寬闊,而面容看起來竟像是旁邊那個青年的兄長而非父親。只是,他身上的氣勢卻也是歲月積澱留下的禮物,如果這個人不是他的父親,或者不是葉文彰,那麼葉潤澤依舊會在心裡暗叫一聲好。
他閉了閉眼,靜默地跟上父親的腳步。
兩人上了另一輛車,汽車直接往公司開去。這是一次兩個男人間的對話,沒有必要讓家裡的女人操心。
進到辦公室,秘書在送完茶水後,識相地帶上門離去。
葉文彰對兒子一擺手,&ldo;坐。&rdo;然後自己也坐到了沙發的對面。這是一個平等的姿態,沒有因為兒子年紀小,而表現出對他的俯就。但是,作為長輩,大度還是他的必備品。
&ldo;這麼多年,你自己都把自己的事情處理的很好,所以我沒有過多的干涉過你,要是因為這樣讓你覺得我這個父親當得不負責任了,那麼我很抱歉,並且以後會多加註意的。&rdo;
葉潤澤沉默了一下,才說:&ldo;沒有。作為父親,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rdo;這是實話。對他而言,自由的發展遠比手把手教導更加適合。
&ldo;那麼……&rdo;葉文彰沉吟著,繼續找原因,&ldo;你是因為我這次突然走了,也沒跟家裡提前打聲招呼,所以不高興了?&rdo;
葉潤澤扯扯嘴角,望著遠方,笑得有些飄渺:&ldo;爸,這話你該去跟小玫說。不過我可以替她回答你,沒有,我們兄妹倆都沒有因為你忙於工作而偶爾忽略我們感到過不滿。&rdo;
&ldo;哦?那又是為什麼?&rdo;葉文彰玩味地笑了,手捧起茶杯,漆黑的視線如刀。他可以縱容女兒的小脾氣,因為女兒天生就是用來嬌慣的,但兒子不行。
兒子是要繼承他的產業的,是要在以後頂起整個家的,如果是個耳朵根子的軟的人,隨時會聽信小人的話,然後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產生隔閡,這就是一件非常危險,也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天知道,有多少大家族都是因為內戰而鬧得家破人亡,當初侄子葉修澤的幾次暗殺,也是葉文彰心裡的一根刺。
葉潤澤明白今日父親不會放他輕易過關了,反倒坦然下來。他站起身,青年的身體如一支百折不彎的松樹,疏離的眸子直直地盯著父親,問:&ldo;您真的要我說嗎?&rdo;
葉文彰蹙眉不語,右手一揚,示意他講。
葉潤澤垂下眼,淺笑,&ldo;沒錯,小玫今日的反常是與我有關,因為我告訴了她一個秘密。&rdo;
葉文彰看著他的樣子,心莫名地一跳,這個面對荷槍實彈都可以面不改色的男人,竟頭一次覺得後背有股尖銳的涼意,像是毒蛇的信子,一點點的舔著自己的後背。
&ldo;……什麼?&rdo;
&ldo;那就是‐‐&rdo;葉潤澤盯住父親的眼睛,盯得死死的,不肯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咬牙切齒道,&ldo;你當年曾對母親做過怎樣殘忍的事!&rdo;
葉文彰的指尖幾不可查地一顫,彷彿感到腦子裡有些東西炸了開,忽的,他竟無法面對兒子充滿仇視憤怒恨意屈辱的視線。
他將杯子放到黑色的玻璃臺上,因為手有點抖,使得杯子底部與桌面摩擦發出吱的一聲,令人壓根發酸的聲音。